和前男友成了国民C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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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我在追求您女儿。...)

29

天光亮起的时候, 车子终于抵达南淮市第三医院。

边叙得去停车,梁以璇先解了安全带下车,慌忙朝急诊大楼奔去。

一路跑到急诊室, 浓重的消毒药水味扑鼻而来,梁以璇一眼望见靠门那张治疗床上,外婆额头裹了纱布,脸色苍白地睡在那里。

一旁正在观察病人状态的医生抬起头来:“家属来了是吧?”

梁以璇细细喘着气上前去,点点头急声道:“是的医生,我外婆她情况怎么样?”

“轻微脑震荡,破口缝了四针。”见梁以璇面无血色, 医生笑着补充了句, “刚才醒过,现在是睡着了, 看着吓人, 不严重。”

梁以璇悬了一路的心沉沉落地, 双腿不听使唤地瘫软下去, 伸手扶向治疗床栏杆。

抓到栏杆之前, 腰上却忽然多了一只手, 一把将她撑起来。

梁以璇偏头看见边叙, 人还发懵,大脑宕机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停完车了。

“什么原因晕倒的。”边叙问医生。

哦对。

梁以璇急昏了头, 忘了问这个。

“初步判断是直立性低血压, 病人应该之前就有头晕眼花的症状了,家里人不知道吗?”

梁以璇垂着眼摇了摇头。

“问题不大, 之后多重视休养就行。不过病人年纪大了, 脑震荡这个情况有条件的话最好留院观察一到两天,再做几项检查, 排除一下其他器质性病变还有心脑血管问题。”

“随便观察,有的是条件。”边叙正色说着,揽在梁以璇腰侧的手臂收了收紧。

梁以璇一团浆糊的脑袋恢复清醒,后知后觉到,边叙扶过她以后一直没松手。

她缩起肩膀往旁边挪开了一步。

看起来像在嫌弃他财大气粗的地主口吻。

医生发笑:“行,那你们去缴一下费用吧。”

*

缴完医药费,等医护人员把外婆安顿进住院部病房,梁以璇在病床边站了会儿,见外婆睡得熟,轻轻拉上遮光窗帘退了出来。

刚好到了医生交班的点,住院部走廊人来人往,梁以璇掩上病房门,坐到了门前的休息椅上。

一晚上没睡好,又精神高度紧张了半夜,这口气一松,梁以璇很快感觉到了头重脚轻的昏涨感。

她低下头去揉摁起太阳穴,过了会儿,视线里多了杯水。

抬头看见边叙,她接过水杯说了声:“谢谢。”

边叙一滞,垂眼盯了她一会儿,在她隔壁座位坐下,好气又好笑地从鼻腔里轻哼出声。

“你哼什么……”梁以璇看他一眼,“有意见就说。”

边叙撇开头去。

有些人现在脾气大着,他能有什么意见。

说他不爱听这种生疏的话,她就肯换什么亲热话?

“没意见,没意见得很。”边叙面无表情地说。

梁以璇喝下了水,觑觑他:“你不渴?”

“不渴得很。”

阴阳怪气。

梁以璇搁下空杯,拿起手机起身,想去给舞团老师打电话请个假,走之前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边叙:“你今天没事做吗?”

边叙目视前方不看她:“怎么没有。”

“那这边也没大事了,你去……”

“看这医院风景不错,”边叙舒坦地靠着椅背,指指窗外,“打算在这儿找一天灵感。”

“……”

*

梁以璇托巡房护士帮忙看着点外婆,让边叙送她回了趟外婆家,取了些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回程路上买了点早餐。

回到医院住院大楼,经过走廊咨询台时听护士说外婆已经醒了,梁以璇匆匆赶去病房,进了门快步上前:“外婆。”

“哎,小璇……”曹桂珍躺着朝她招了招手。

梁以璇在床沿坐下来,凑近了看她:“外婆,你现在头晕不晕,疼不疼?”

“外婆不疼,刚刚有个医生来过,说那个麻药还有劲……”曹桂珍握着她的手,“护士小姑娘说你是半夜赶过来的?你方阿婆电话怎么打到你那里,你这么忙的……”

“我不忙,外婆你以后不舒服要跟我说的,头晕眼花不能当小毛病,这次要不是方阿婆刚好听到响动……”

“你方阿婆有我们家钥匙,大家左邻右舍都照应着的,你就放心好了!”曹桂珍说着说着,注意到门边杵了个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眯起眼望过去,“那个是?刚才护士小姑娘说,今天是有个小伙子陪你来的……”

梁以璇回过头去,才想起刚刚着急来看外婆,忘记把边叙给“安排”妥当了。

“哦,他是……”梁以璇话到嘴边犹豫了下,想着按照目前综艺里的关系,那就是――

“是我同事。”

“……”边叙脸色一僵过后,对曹桂珍点了点头。

“同事这么好啊,还半夜给你送过来,那你快请人家坐坐。”

梁以璇想起刚才边叙看她在便利店买早餐时那五味杂陈的眼神,哪里是不愿意请他坐,是怕寒碜的折叠椅“玷污”了大少爷尊贵的身躯。

梁以璇看了眼边叙:“你要坐?”

边叙本来确实不想坐,听见这话眉梢一挑:“不然我站着给你当门神?”

曹桂珍愣了愣,轻轻拍了拍梁以璇的手背:“怎么这么不客气的。”

“外婆我不是――”梁以璇撇撇嘴,起身把折叠椅展开。

边叙把梁以璇的行李和早餐搁上床头柜,回头盯住了椅座上那几粒白灰。

梁以璇对上他的眼神,抽了张纸巾拂掉灰尘:“边老师请坐。”

边叙坐了下来。

梁以璇拆开粥盒,扶曹桂珍起来,给她喂早饭。

曹桂珍吃完粥吃了药,坐久了犯头晕,又躺了回去,问两人:“你们吃过早饭没有啊?”

梁以璇指指床头柜的豆浆和奶黄包:“我这就吃。”

“那小伙子呢?”

边叙摆了下手:“我不吃早餐。”

这附近也没有能入边叙眼的餐厅,梁以璇知道他不吃这些,从购物袋取了瓶牛奶出来――这已经是刚才在便利店目之所及最考究的牛奶。

她把牛奶递给边叙:“愿意喝就喝点,不喝你自己联系助理。”

边叙接过瓶子搁在掌心掂量了下:“哦,过来需要时间,先喝点吧。”

――看着还挺勉强。

曹桂珍瞅瞅边叙,又瞅瞅梁以璇,也不知是头晕着想不明白还是怎么,问出了困惑好一会儿的问题:“小璇啊,外婆记得你不是跟小洁住在一起吗?”

萧洁会开车也有车,凌晨那种时间,梁以璇照理说应该麻烦她,而不是被一个奇怪的男同事送来。

梁以璇照实说:“我最近接了份额外的工作,我们好多同事住在一栋楼里。”

边叙笑了一声:“梁老师真会说话。”

三言两语撇得清清白白,一丝暧昧影子都不留。

梁以璇皱皱眉头,回过头压低声说:“喝你的牛奶。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

*

脑震荡需要静养,梁以璇陪外婆坐了个把小时,跟边叙一起离开了病房。

这一忙完,暂时无所事事了,梁以璇的困意也姗姗来迟。

边叙看她眼睛熬得通红,让她去附近的酒店睡一觉。梁以璇怕外婆有什么需要,不想走远,打算在走廊打会儿盹。

住院部开了中央空调,走廊还算暖和,梁以璇以前在外演出累了,后台随便一个角落也能睡,靠着长椅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失去了意识。

边叙也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起来,过了不久,突然感到肩上一沉。

睁开眼,见是梁以璇的脑袋歪歪斜斜枕了过来。

边叙呼吸一窒,垂下眼去看她,看她浓密的长睫平铺在眼下,没有颤动的迹象,睡得正香。

他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把她额前垂落的碎发往耳后拨了拨,侧过头,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轻轻摩挲了下,然后滚动着喉结移开眼去,静静盯了会儿面前的白墙,重新摆正身体,闭上眼睛。

听觉忽然变得极为清晰。

清晰到他可以分辨出周遭一切流动的声音。

护士们OO@@的低语,空调运转的机械动静,茶水间传来的水声,以及,细鞋跟敲在地面发出的哒哒清响。

清脆的响声渐行渐近,最后突兀地顿住。

边叙耳朵灵敏,准确感知到鞋子的主人正正停在了他面前,鞋尖恰好对准了他。

他睁开眼,掀起眼皮。

看到了一双属于中年女人的,审视的眼睛。

女人穿一件驼色风衣,打一条褐色薄丝巾,长发低低绾了个髻,有着与梁以璇三四分相似的眉眼。

四目相对,女人眼底审视未消,嘴角带上温柔却不含温度的微笑:“你好。”

边叙用眼角瞟了眼熟睡的梁以璇,没有说话,对她点了一下头。

女人对他这反应似乎谈不上认可,笑意更深了些:“请问,我可以叫醒我的女儿吗?”

梁以璇蓦地睁开了眼,抬头看到来人,意识到自己正枕着谁,立刻站了起来:“妈……”

边叙甚至感觉到,她离开他肩膀的那瞬,身体有一丝胆颤的痉挛。

他不太舒服地挑了下眉,跟着起了身。

梁琴看了边叙一眼,笑意不变地转向梁以璇:“有阵子没见,交了新朋友?怎么不跟妈妈介绍一下。”

梁以璇抿了抿唇,垂着眼说:“不是您看到的那样。”

“那是我听到的那样吗?”

梁以璇知道这个“听”是在说综艺的事。

她妈妈不关注网络,不会是从网络上看到她的消息,应该是从芭蕾圈的人嘴里得知的。

老一辈的艺术家未必看得过眼这种抛头露脸,娱乐大众的事,说的话也许不会很好听。

梁以璇沉默下来。

梁琴仍在微笑。

场面到这个地步,即便这是边叙第一次跟梁琴打照面,边叙也能猜到母女俩的大致关系。

结合梁以璇从前似乎从未对家里透露和他的关系,梁琴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

边叙忍耐着揉了揉脖子。

梁琴笑着看了过去:“这位先生,请问我可以和我的女儿单独谈谈吗?”

边叙扯了下嘴角:“我说不可以,您就不谈了吗?”

梁琴似乎没想到边叙会对初次见面的人这样咄咄逼人,微微滞了滞。

“那您何必多这一问?”边叙摊了下手,“我这人喜欢直接点,我可以回答您想问的问题――第一,您女儿目前单身,第二,虽然您女儿暂时没有答应我的意思,但我的确在追求她。所以,您找她谈是找错了人,这件事,您应该找我谈。”

梁以璇眼睫一颤,看向边叙。

梁琴抬起下巴:“看来你愿意和我谈谈。”

“是,并且我现在就可以告知您结果,”边叙扬眉一笑,“我追求您女儿的意志,绝不可能因为任何人的干涉而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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