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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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自我价值

盛锦初半信半疑的,笑笑:“神秘兮兮的。”她转身又说:“离庆祝还早了点儿。找到了融资不假,但是,开辟一条航路牵涉的问题很多,机型首先就是个问题,现在东航国内的运力都不足,何况新进入的航线。”

这也是盛锦初接下来比较发愁的问题,毕竟一架飞机耗资巨大。怎样才能筹集到那笔钱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解决数十亿,乃至上百亿的资金,宋楚不得不佩服盛锦初。真是人小力量大,谁知道她的身体里到底积蕴多少能量。

“还没想到,但是,我坚信办法肯定是有的。事在人为嘛。”盛锦初皱起的眉头,马上又疏散开了。

万事开头难,在她看来最艰难的问题已经攻克了,到现在她的心里充满力量,艰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最好。所以,接下去的难题她也能一一想办法克服。

扣到解到一半,她终于反应过来:“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我要换衣服了。”

宋楚本来一心一意听她讲工作上的事,没有半点儿邪念。这会儿经她一提醒,反倒注意到了她半敞的前襟中或隐或现的风光。再解两颗扣子就能一览无遗了,此刻被她两只手紧紧按住。

他邪魅横生的走过去:“帮忙啊,看你慢吞吞的,饿坏了怎么办。”

“我不用你帮忙。”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说着,宋楚伸手拉扯她的手腕。

“谁跟你客气了,走开。”

“你让我走哪儿去?”宋楚故意抓她的痒痒肉。

盛锦初痒得缩成一团。“你要帮忙就好好帮。”

宋楚一脸无辜:“我本来就要好好帮忙,是你不让。”

眼前的食物非常丰盛,帝都比较出名的旋转餐厅,消费一顿少说也要几千块。

今天的杜崇旭非常大手笔,按理说情人之间共进晚餐,又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一般的餐厅就可以了。

搞得这么隆重,加之杜崇旭略显殷勤的笑容。让刘敏玉的心入坠谷底,料定他今晚一定有事要宣布。相比其他特殊的日子,今天也将是里程碑式的,就是一种关系的结束。

跨过今天这道坎,他们就要由情人变成一般同事了。

对于杜崇旭而言,枷锁终于解开了,他怎么可能不想庆祝一下?

还有,就是他对刘敏玉也是心有愧疚。在她看来,以这样的方式结束,稍显柔和,不那么刺痛。

其实,在刘敏玉看来,只要他想结束这段关系,不管以什么方式,对于一个已经失去自我的人,都极其残酷。

因为那将预示着一个人的破碎,除非重组,否则很难再好起来。

刘敏玉讽刺的想,他还真是迫不及待。盛锦初今天才重返东航,他就要跟她划清关系了。

心中的苦涩,让她无法下咽。

刘敏玉吃了两口,放下筷子,只顾频繁喝酒。

杜崇旭难得的细心周到,不时夹她爱吃的菜。

但刘敏玉看了眼,多半也是他的错误记忆,多将别人的喜好错当成她的了。

这就是他们不平等的相处模式,从最开始就是这样。

谁让最早是她先被杜崇旭的风度翩翩吸引,为了找机会接近他,她连助理的活都帮他干了。

她一个经理伏低姿态到这种程度,他怎么可能不觉得她平易近人,好相处?

工作之外,刘敏玉也是竭尽所能的表现自己的善解人意,主动关心他的生活,倾听他的烦恼。就连杜崇旭生病,她也是第一个提着食材冲到他家里为他洗手做羹汤的人。

不管杜崇旭发多大的牢骚,她都表现出极大的包容与耐心,她毫不掩饰对他的崇拜。

就这样,一个频繁在其他女人那里碰壁的男人,终于在她的无限包容中找到自己,并得到慰籍。

他们终于在一次共同出差中发生了关系,刘敏玉湿热的温床肆意的铺展开,早就做好了承讷的准备。

以至于杜崇旭一靠近,就被连骨带肉的吸纳了进去。

那时他还不知道,那是怎么匮乏的洞穴,它是要吸食人的灵魂。

尽管后来杜崇旭说,那晚是因为他喝了太多的酒,但是,刘敏玉知道跟酒没关系。杜崇旭有男性的疲惫,也有男性的贪婪,不管她的热情,还是身体,都对他形成了强烈的诱惑。

他急需一份异样的感情,或者说一个和盛锦初迥然不同的人。

有的时候人就喜欢用这种低级的方式寻找平衡。

想到这里,刘敏玉终于沉不住气了。

“你不是说最迷恋我的身体吗,也需要我的温柔和善解人意,现在为什么又不喜欢了?还是说,当初你就是虚情假意。”

质问的话杜崇旭听得厌烦,他一耸肩豁出去了似的:“是,我需要温柔体贴,也需要理解,但是,我并不需要讨好,和哄骗。这样的时间久了,会让人心里起腻。”

刘敏玉惊讶的睁大眼,一副受到重撞的表情。

“你竟然说我对你好,会让你起腻?”

到了现在,杜崇旭也不想隐瞒自己的真实感受,他今晚约她的目的就是要把话说清楚。

“是的,你的好让我觉得腻歪。就像奶油蛋糕吃多了,不仅无法下咽,还会觉得反胃。我知道我这样说你一定非常难受,但是,你自己不觉得吗,你那种完全没有自我的付出和讨好,开始或许让人觉得享受,但时间稍微久一点儿,就会让对方也再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就算感觉到了,也是一个受别人情绪操控的提线木偶,没棱没角,换作是你,你受得了吗?”

刘敏玉眼眶中涨满水汽,眨了两下眼,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这种时候换作别人,即便不反唇相讥,也会愤然离去。

而她却站在那里不能动弹,全完不知道该拿别人的厌恶怎么办了似的。她睁大的眸子标示着她的恐慌,这个时候她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惊惧,像一只被人舍弃的哈巴狗。

仿佛别人的不喜欢,不在乎,是种致命的东西。而她完全不知道,别人是否在乎有的时候其实根本没那么重要。

只有她才会企图从别人的眼中看到自己,也妄想在别人那里证明自己的存在。

杜崇旭悲哀的叹了口气,觉得她既可怜又可悲。

如果此时此刻,对面站着的人是盛锦初,即便不泼他一脸的酒水,也会冷漠的拂袖而去,孤傲的程度仿佛多看他一眼,都是玷污了她的眼睛。

再看刘敏玉,她在想着怎么讨好,怎么挽回。

堂堂的一个经理,怎么就这么窝囊?

杜崇旭话都说尽了,他再没有一点儿耐心。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放得开,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他先一步走开。

刘敏玉慌乱打转的眼球,让她完全没了工作上的魄力和从容。

她想起身追出去。猛地望到窗外累累垂垂的万家灯火,璀璨浩瀚如珠海。刘敏玉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置身纸醉金迷的帝都,是脚踩七厘米高跟鞋的企业女高管,有让人羡慕不及的工作和薪水,现在再回老家,亲戚好友哪有不夸她?不羡慕她的?

为什么她依然改不了骨子里的讨好和低贱呢?

她也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不能再低眉顺眼了,谁会真的喜欢一个女仆从?她又不是暖床的工具。

杜崇旭也不是她的弟弟,那个被父母极致偏宠的太子爷已经变成了废物,一无是处,二十几岁只能在家里啃老。父母的希望完全破灭了,他们的儿子不仅没给他们添光耀祖,还让他们丢尽脸面。

反倒是她,成了人人夸赞的对象。

那种指望迁就与讨好才能得到的日子已经彻底结束了。

现在她是全家人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全家人敬仰的对象。有的时候为了从她手中拿到钱,父母不惜低三下四,拿卑贱的嘴脸讨好她。每当此时,刘敏玉都觉得又解气,又恶心。

竟是让人如此厌恶的一家人。

而她从小到大拼命读书,努力争取,就是为了可以逃离那个家。

她成功了,而且,改头换面,完全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为什么她一抬手臂还能闻到那种**的酸臭味儿呢?仿佛不管她扑多厚的粉,打多浓的香水,都剔除不了骨子里的讨好与卑贱。

难怪杜崇旭不喜欢她。

就连刘敏玉自己也是打心眼里嫌弃。

可是,仅有片刻的觉醒。嫌弃过后,她又成了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或许习惯了就成了宿命,她还是感觉在那里奔跑窜行更自在。

刘敏玉绝望的闭了一下眼睛,一滴又大又污浊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这还是盛锦初第一次在男人家过夜,宋楚给她准备了全新的洗漱用品,就跟他的摆在一起。

盛锦初看着的时候,心里生出奇异的感觉,这就算同居了吧?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刚刚宋楚甚至把家里的备用钥匙拿给了她,她不接,他就直接放到了她的包里。

还有门锁的密码,之前是宋楚的生日,今晚之后被他改成了盛锦初的。

这也太幼稚了吧?

盛锦初觉得这是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可是,宋楚这么做的时候,她还是美滋滋的。

宋楚敲了两下门。

盛锦初回神,问他:“干嘛?”

“怎么这么久?”

盛锦初拉开门:“好了,要用洗手间吗?”

宋楚拉上她:“你过来。”

他把她拉到门口,“觉得还是要给你录个指纹,输密码太麻烦了,你要是懒得过来怎么办。”

盛锦初哭笑不得,谁会因为开锁麻烦而拒绝去一个人家里?

之前宋楚刻意修改密码时,她本来就反对。现在他拉着她的手,非录入她的指纹不可。

“放心吧,没人会提取你的指纹跑去作奸犯科。”

“谁说你会拿着我的指纹作奸犯科了,我是觉得能开你家的门了有压力,这万一被盗了怎么办,我岂不成了最大的嫌疑人。”

宋楚看了她一眼,轻笑:“监守自盗吗?谁会傻到偷自己家的东西。”

“我没说偷我家,我是说偷你家……”

不等说完,宋楚伸手将她拎进怀里,从身后将她抱紧。他咬牙切齿的说:“我告诉你盛经理,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就是耍流氓。你别想占尽便宜就拍拍屁股走人。”

盛锦初闪躲他灼热的呼吸,他这样,热气全吹在她的痒痒肉上了。

她忍不住嘻笑着:“怎么着?你还赖上我了不成?”

宋楚一字一句吐进她耳畔:“往后余生,我生是你盛经理的人,死是你盛经理的死人。”

说着,他来啃咬她。

盛锦初身体蜷缩成一团,笑得没有半分力气。

最后被宋楚抱着回客厅。

放到沙发上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

玩得太疯了,跟他在一起,总觉得时间短暂,注意到的时候,发现已经过半夜了。

不能再闹下去了,盛锦初平抚了一下自己即将生出褶皱的眼角。

“不跟你闹了,得睡了。明天我还要回家呢。”

真是不孝女,今天就回去的话,跟家人相处的时间更久的。明明知道自己这次又是时间紧迫,还是忍不住跟他多呆了一晚。

宋楚问她:“回江北城吗?要在家里住几天?”

盛锦初垮下脸:“如果今天就回去的话,能住两天,现在只能回去住一天了。”

宋楚歉意说:“是我大孽不道,拖了你的后腿。”

盛锦初告诉他别胡扯,问他:“你回去看你小姨吗?”

“不回去,我明天约了一个玩电脑的同学。”

“那好吧,去和你的小伙伴玩吧。”

盛锦初搭早班飞机回江北城。

她之所以选这个时间回去,是料定接下去又会忙得不可开交,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家去了。

像宋楚说的,她不能只知道给父母发红包,情感上要多给予他们一点儿关心。

即便没有时间陪伴,至少也要回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

疲惫的盛锦初在飞机上又睡了长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天气大好,一扭头看到外面湛蓝如水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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