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了，沈晏低气压了一天，情绪波动的厉害。
他揉着太阳穴，却不想心里无处宣泄的烦躁在此刻被放大了足足两倍。
他下意识拨通黎书的电话，嘟嘟两声，被掐断。
沈晏皱眉。点开微信发了条语音过去，半开着玩笑：“怎么挂我电话？”
发完这个消息，就有人敲门。对方一身职业装，打扮的成熟干练。
沈晏记得，是沈昌潮的秘书。
“小沈总，沈总请您过去一趟。”
沈晏不接沈昌潮的电话，对于秘书处发来的邮件也不看一眼，没办法，他只能亲自来叫人。
沈晏抬了抬下巴，笑的不可一世：“没心情。”
秘书一个头两个大。
夹在这对父子中间，他真的不好做人。
可谁让他是个打工的。
他只能讪笑：“劳烦您走一趟。”
沈晏看着黎书的微信头像，和自己的放在一起，情头无疑。他眸中闪过柔情。
不过，他对秘书说的话，却足够无情：“他沈昌潮想见我，我就得上去？他怎么就这么大的脸呢？”
沈晏似笑非笑，一字一字足够嚣张：“告诉我，我，没，空。”
秘书：……你把手机放下，我还能信几分。
他一脸无奈，可沈晏不去，他也没办法，只好离开去向沈昌潮汇报。
他一走，沈晏又打了几个电话，里面传来机械的女音，却是直接成了关机状态。
沈晏脸色化为凝重。
黎书就算忙，也绝对不可能故意挂他电话，怎么也会发一条消息过来。
她平时手机也只是看看消息，很少会出现没电的情况。
沈晏打开电话录，找到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很快，被接听。
“晏哥？”
沈晏屏息：“黎书还在你边上吗？”
苏酥以为沈晏来查岗，当下笑嘻嘻道：“她早就回去了。你惹我们小书生气了，电话打到我这里？不是我说……”
她话还没说完，沈晏就挂了。
苏酥翻了个白眼：“平时这么拽都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黏人。”
沈晏一颗心忽上忽下，难以平静，不知道怎么了，慌的厉害。他想也不想，直接买了去A市的机票。
而后大步离开办公室。
差不多是下班时间，电梯口站着的人多，沈晏直接用了沈昌潮的专用电梯。
电梯门还没关上，就有人喘着气跑过来，对方一声干净时尚的衬衫，一头小卷毛。看着很奶。
不过，他说话很急。
“哥，我现在有急事，可不可以和你一起下去。”
汪琴能成功嫁给沈昌潮，除了又手段，赔着小心体贴温柔，最重要的是那张温婉的脸。
和端庄优雅的钟斓天差地别。
沈望继承了她的优秀基因。
这一皱眉，让边上的女性都酥了心。
放到往常，沈晏也不会搭理他，这会儿提心吊胆，担心黎书，更不会有好脸色。
少年薄戾带笑，视线冷冷：“关我屁事。”
边上的人面面相觑，小沈总的脾气可真差。
沈望可真可怜。
所有人对他的印象都很好，彬彬有礼，从来不摆大少爷架子。
沈望看着合上的电梯门，他眸光暗淡，指尖紧紧攥起，望着好一会儿，这才失魂落魄的离开。
他一离开一走，边上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传来。
“小沈总也真是，做个电梯能少块肉？看得我心疼死了。”
边上的人反驳她：“这是正主和继子之间的较量，你以为就只是坐个电梯这么简单？”
豪门里面亲兄弟都明争暗斗，何况不亲的。
“沈望脾气多好啊，反正我投他一票，对了，上次夫人来给老总送饭，说话也是温温柔柔的，长的也漂亮，保养的也好，一点看不出生过孩子。”
“小沈总太猖狂了。”
“就我觉得小沈总这样很酷吗？”
——
一番周折，上了飞机后，沈晏头疼的厉害，他看了眼微信，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天黑了下来，他努力忽视心底的一份焦灼。
一直再看手机。
因为急，坐的也是商务舱，边上妇女怀里的孩子一直在哭闹，哭的他脸色更加难看。
周边的旅客对之也早有微词。
沈晏脾气向来不好，艹了一声。
他戴上蓝牙耳机，彻底避开了这一切的喧哗。好不容易下了飞机。
他急匆匆的坐上计程车，刚坐定，就听车内广播声。
“黎氏集团法定代表人黎茂国妻子跳楼身亡，众所周知，黎氏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
听到这则报道，沈晏倏然脸色大变。
跳楼？
他不了解舒筱，但是也听说过，多年前，足以轰动社会四十多亿的大案。
有人举报他贪污受赂，也有人举报他偷税漏税。有人开着玩笑说舒氏走到现在肯定有肮脏的勾当。所有猜测众说纷纭。
一番证据和调察。彻查舒氏，关押舒父。
虽然法院也给出了最后的判决。判舒父无罪，可那会儿无济于事舒氏股市大跌，彻底崩盘。
舒父不久后心脏病发作，抢救无效。
站在道德最高点的那些人，永远也不知道，他们自以为的可笑言辞肺腑，能杀了一个人。
而罪魁祸首至今没有抓捕，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就好像，用舒氏的倒闭和上千上万人多失业作为代价，彻底封锁不堪回首的一切。
余热一过，随着时间都流逝，除了无法释怀的人，很少人会提及。
沈晏不敢再想。
“小伙子，去哪儿？”
沈晏听到自己嗓音带颤，报了个地址。
他脑子一片空白，甚至没了多余的反应。
不知道，她怕不怕。
黎书其实最胆小了。
司机打着方向盘：“小伙子，你去的地方，和这什么黎氏死了老婆的是同一个小区诶。”
见沈晏没有回复，他又絮絮叨叨。
“那边都拦起来了，听说出入特严，我几个派单的兄弟经过，说好几辆警车开进去。”
“好好的跳什么楼，这些有钱人，真让人想不通。”
沈晏心烦意乱。好不容易缓了过来，额间已觅出细细的汗。
他正要网上搜黎家的消息。
就听司机很惋惜的开口。
“不过这个什么黎总，真够惨啊，短短一天，老婆跳楼，女儿出车祸。听说都死了。”
啪嗒一声，手机从掌间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