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府女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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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当官的底气

得到女儿肯定的答复,元远抓耳挠腮,迫切的又问道:“那秀姐你愿意吗?”

听到这样的问话,严氏也看过来,目光是带着焦灼。

毫无疑问,这对夫妻瞬间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这让他们对女儿的亲事揪心起来。

甄氏张口就要回答,猛地又咽回去,是她及时想到还是元秀回答最为重要。

元秀迎上父亲的眼光,认真而严肃的点了点头,低声而清晰:“我愿意。”

“好了好好,再问下去秀姐多难为情呐,也是我不好,忘记进门向大哥大嫂解释,大哥大嫂请跟我来,咱们家供着圣旨呢,你们看一看就相信了。”甄氏突突的又是一堆话。

元远双手揉搓面孔,这回不由得他不相信:“有圣旨?”

“是啊,秀姐的婚期是圣旨上定下来,明年的六月份,这个日子由钦天监算出来,是明年一年里最好的吉日,和秀姐世子的八字相合,再无不好的地方。”

甄氏说着,跟她刚才着急再看一眼玉佩一样,迫不及待的这又想元远夫妻赶快看到圣旨,她往外面带路,元远、严氏跟在后面。

元秀目送父母亲离开,面上如释重负,坦然说出实话,她反而舒坦,一旁徐氏夸奖着她:“姑娘说的好,大爷大奶奶这就放心了,姑娘说的好啊,”

元秀向她轻轻一笑,回到座位上坐下,点点她的东西,玲珑剔透的玉佩在,书签有三张,她鉴赏最多的绮梦不知去向,不由得咬上红唇犯起焦急。

是在二婶手里还是在母亲手里?

拿哪一张不好,偏偏是这一张,绮梦绮梦的,一定会让父母亲笑话。

她追在后面出去。

......

摆放圣旨都是单独一间房,元家有空房子,腾出来不难,元远来到这里,先行叩拜过,取下圣旨和严氏头碰头的凑在一起观看,随着夫妻目光的移动,面上慢慢安宁。

耳边还有甄氏不断的解释着,这门亲事牵动新集甚至省城所有人的心,当时说轰动全省并不为过,自家的人总要先弄个明白,甄氏让元连问父亲这段亲事的始末,最后从尤认那里得到答案,敢情世子定亲以前见过秀姐,就是那个为燕燕决定亲事的人。

元远夫妻明白了:“原来是先见到秀姐了。”他们对女儿容貌颇有信心,元远生得斯文面貌,严氏生得五官秀丽,这对父母本是一对壁人。

“喏喏,大哥大嫂请看,这是世子的好字,这是世子的好词,世子才华也是高的。”甄氏送上自己的帕子,里面扣着粉色书签。

“绮梦?”元远先笑了,仿佛看到一个思念中辗转反侧的人。

严氏还要品味时,元秀奔进来,见到在父母亲手里,这就可以发娇嗔,在甄氏手里的话,就只能尴尬了。

扭一扭身子:“父亲母亲还我吧。”夺也似的拿走,飞也似的走了。

背后,元远夫妻和甄氏笑了起来。

当晚,一家人暖暖和和围坐在桌旁,守着热热烘烘的火锅,听着元老太爷不时的解释,这里面没有元慧、婷姐什么事情,可是小姑娘们从碗沿上抬起的黑亮眼睛里,写满专注。

元秀倒是想避开,可是父母亲回来,她舍不得不陪,她专心致志模样吃菜,给父母亲挟菜。

饭吃到一半,元远夫妻的担心真正抹去,露出欣喜满足的笑容,饭后,又哄着女儿拿出世子所有的书信,大篆、隶书、行书一一的看过来,夫妻收起取笑女儿的心,认真品鉴世子的才学。

“这字好,有笔力见功夫,看来这高门大第的还有人才。”元远这话说的另有意思,和丈夫在任上的严氏听懂,微微一笑。

舍不得离开女儿和女婿的好字,元远去和父亲说话的时候,走的流连,严氏笑他:“早去早回,我和秀姐说话等你。”

夫妻远路回家,父子母女间说说近况这是必然事情,元老太爷泡了一壶好茶等着儿子,见元远进来,指一指道:“这还是沾秀姐光彩,是她嫁妆里的,秀姐说吃的喝的不能存放,这些送我了。”

元远看看,父亲面前摆的有茶,就给自己倒上一碗,呷上一口,由不得喝彩:“好茶,又清又飘。”

这一口茶,顺便的把他话匣子打开。

“父亲,如今我做官有底气了。”这是元远的开场白。

元老太爷先顾不上批驳他,而是诧异的瞅着:“怎么,你以前做官没有底气不成?”

“有,也没有。”

“你说来听听。”

“有底气,是读书为的就是为国效力,没有底气,是见到的龌龊事情太多。”

元远叹息一声:“和别人相比,我是老实做官,不钻营没钱送,父亲不要我养家,我就周济别人,可是呢,好差使轮不到我,差使也轮不到我,办事倒是归我,在哪里都是办事,这个我不怨,可是差使办砸了,名头儿就归我了,我有时候实在想不通。”

有人可能说他的话矛盾,什么叫差使轮不到你,办事倒归你?

比如下乡收税,归某大人管,这位大人手里缺具体敲门收钱的,喊一声老元来帮忙。这就叫差使不归他,办事归他。

等到差使办砸,就不归某大人管,谁管呢?元远,有错他担着。

这样的苦处放在元老太爷面前不是事儿,元添进何许人也,当年可是拿命一搏,儿子遇到的耍奸使坏,在生死面前又算什么。

元远以前也这样诉苦过,被元老太爷一通训斥,说在哪里不是办事,只要办事就对得起俸禄,对得起你读的书,这就可以了,至于顶缸,那也磨练你的能耐,也不是坏事情。

好几年元远没有再诉苦,今天又提起来,元老太爷听得出来后面有话,他品着茶,由着长子说下去。

“以前我还有检举的心,后来看看巡视的上官,还是算了吧,天下乌鸦一般黑,到处没有好人,我只按父亲的话老实办事做人就成,几个月前,西北闹匪患忽然缺人,省里下调令,安排一批官员过去,我原衙门里定下来三个人,我接到调令就走,一天也不多呆,父亲您说怎么着,奇了怪了,随后上官让家人跑死马的追我,居然送来盘缠银两,居然说着客套话,说往日照顾不周,居然送来嘉奖的公文,说我平时兢兢业业,不管去哪个衙门都应该得到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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