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乔深沉的叹息一声，慢慢松开了手。
瞄了一眼被言律丢在地上的黑伞，她冷哼道：“就凭你？算了吧。”
脖颈处的狠厉劲儿消失，言律瞬间呼吸到了新鲜空气。
他急喘几下，缓了缓心跳频率，而后弯腰捡起伞：“我做不到，那谁能做到？谢玄吗？”
此话一出，陆海乔眉心一紧：“所以除了找我之外，玄哥也是你的目的之一？”
玄哥……
称呼已经这么亲密了。
言律唇角的弧度透着苦涩：“你啊，不止脾气变坏了，眼光也更差了，居然看上谢玄那个臭小子。”
“那个臭小子除了一张脸勉强能看看以外，其他还能有什么优点？”
“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一张嘴还特别贱！”
“陆海乔，你到底看上他哪儿了？”
陆海乔瞥了他一眼：“如果被你发现了他还有其他优点，那我就容不得你留在世上了。”
言律懵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艹，老子不搞基。”
就是搞基，也不跟谢玄那个混蛋搞！
这时，雨水打湿了言律的衣衫，连带着单眼眼罩也一起浸满了水。
强忍着眼部不适，他走近，凝视陆海乔：“他真是你男朋友？”
别人说的他不想相信，只有她亲口说的，才能让他死心。
尽管，他的心在眼瞎那一刻已经死了。
“是。”陆海乔没有任何犹豫，干净利索的回答。
言律站在原地，腰背挺得笔直。
已是初秋时分，虽气温居高不下，但不知为何，他身上冷极了。
出门前梳得整齐的大背头沾染着雨水服帖的垂下来，有一行湿润顺着脸颊滑落，也许是雨，又或者是泪。
“哈哈哈哈……”言律笑了，“所以啊，老天爷是公平的，我眼被你打瞎了，可是心不瞎，你眼没瞎，但心他妈的已经瞎了。”
“为了他，我愿意。”
话落，言律的唇角在颤抖。
前一秒还冷淡疏离的她，在提到他的时候，语气神态立马软了下来。
可以！
很可以！
“诶，”在他还没整理好心情时，陆海乔就转了话题，“你这次来，找玄哥什么事？”
闻声，言律手抚脸孔，轻轻抹去湿润：“我还没怎么样呢，就开始护着了？”
“谅你也不敢怎么样。”陆海乔的语气仍旧像当年一般的猖狂嚣张。
言律轻抿唇角，而后缓缓开口：“找他要人。”
思索片刻，陆海乔猜测：“你就是祁浚的新主子？”
言律耸耸肩：“那小子挺讲义气的，我可没拿他当手下人看。”
“是吗，”陆海乔淡笑着，“一个欠人赌债几年不还的人，会跟你讲义气？可真是少见。”
听出了话外之音，言律问：“他跟你有过节？”
陆海乔轻轻的摇摇头：“与你无关。”
是啊，与他无关。
言律深沉的吸了一口气，又再缓缓吐出。
从见面到现在，“不用你管”，“你没资格”，“与你无关”……
一字一句，都在跟他撇清关系。
呵呵，不对。
他们从来就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