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点，也是他几路棋走完之后，回过头再看棋盘，仔细研究才发现的。
安杰用力的捏着黑子，犹豫许久，这才走了下一步。
“你学过围棋？”他缓去了紧张的表情，故作轻松的问道。
陆海乔似乎完全没经过思考，眼看黑子落下，抬手紧跟白子：“皮毛而已。”
这样的水平称为“皮毛”，谦虚了。
若真是对弈，只怕老主子也不是她的对手。
想着，安杰的视线落在了陆海乔平静的脸庞上，他扬起唇角，语气轻缓，仿佛还有些讨好：“陆小姐，不妨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他猜想，小姑娘既是为了《花月》和《夜》而来，并且看她的态度也像是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想必对“交易”二字，应该会感兴趣。
事实也如他所料。
落下一白子后，陆海乔拿起摆在桌上的手机，划开屏幕后，点进微信。
先前设置成了静音，所有有好几条未读消息没回。
“交易，可以，先把两幅画拿来。”
偌大的厅内光线明亮，天花板上一盏盏精致的水晶吊顶此时微微晃动着，悬挂在侧的摆饰灵动，发出如风铃般清脆的声响。
而陆海乔的声音也一并回荡在这空旷的环境之中。
“你对那两幅画倒是很执着，”安杰邪魅的混血脸孔上始终挂着笑，斟酌几秒，他落下黑子，“其实那两幅画不算什么名作，当初买下来，也纯粹是家里一位长辈喜欢。”
“可就算是喜欢，也不过当成茶余饭后摆弄的玩物，像这样的东西，我们家里多的是，实在不值一提。”
当着我这个原作者的面，你居然敢说“不算什么名作”，“玩物”，“不值一提”？
即便你不知道我的身份，那也不可原谅！
陆海乔这人有一个特点。
当面说她怎么怎么样倒是没什么，可要是说她的作品不好，哪怕是一个字，这暴躁脾气无论如何都忍不下去。
“谁说《花月》和《夜》不是名作了？”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出声反驳，“山水画大师高悬的封笔之作，封笔什么意思，你懂吗？”
闻言，安杰缓缓的坐直了腰板：“陆小姐大可不必用封笔两个字来抬高作品的价格，在我看来，封笔不过是作者江郎才尽的借口，又或者是用来逃避现实，骗骗自己的理由，真这么热爱创作的，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封笔的。”
“更何况……”他微微昂起下巴，眸光中凝聚着一股高深莫测，“高悬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说过封笔，陆小姐又怎么会知道那两幅画是封笔之作呢？如果说只是凭这几年来高悬没有新作品而断言他封笔，未免有点草率了吧。”
陆海乔：……
老娘就是高悬本人，封笔不封笔的我自己还不知道吗？
不过……
被他说的，她没由来的一股暴躁，仿佛戳中了心事那般，连带着望向棋盘的目光中也透着一股心虚。。
“你又知道了！”话落的瞬间，陆海乔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