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照河山

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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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东京某研究所试验室里, 大白天却窗帘紧闭, 墙壁、天花板、各种仪器和器材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格外冰冷。大理石地面铮亮光洁,一眼望去仿佛镜面一般,冷得让人心里发颤。

被五面落地玻璃隔开的封闭区域里放着一把手术椅, 龙纪威双手被密密麻麻的软管缠绕在两个扶手上,仰面靠着靠背, 人事不省。

几个研究人员紧盯电脑屏幕,偶尔讨论几句, 声音压得极轻。

山地仁站在玻璃墙外, 静静看着里边昏迷不醒的龙纪威,视线凝在他毫无防备仰起的脖颈上,半晌没有移开。

“多亏了您, 我们才得到这么多第一手的资料。为了把样本主控源带出大陆, 您的手下损失相当惨重吧。”

山地仁从玻璃倒映里看了看研究所主任,面无表情道:“这是值得的。为了这项技术, 我们都已经付出太多太多了。”

主任笑了笑, “为了国家的光荣,这都是值得的!我们在这方面的技术本来就不比中方差太多,唯一致命的缺憾,就是缺少龙九处长这样能够从自然界吸引‘样本’的天然主控源。现在有了样本主控源的各项数据,复制体的培育工作也可以开始了。相信不久以后, 我们在这方面的数据应该远超中国才对!”

山地仁听不出什么意味的“哦”了一声,半晌才问:“频波观察实验已经持续二十多个小时了,不能把他放下来躺一躺么?”

这么二十多个小时的坐下来, 应该不大舒服的吧。

主任敏锐的看了山地仁一眼,听出他话里隐晦的暗示,哈哈笑了起来。

山地财团是这项军工实验的主要投资方之一,绑架主控源的计划也是上头指示,山地家族倾力执行的。

但是这个项目的很多高层人员都心知肚明,绑架计划非常复杂且容易引发中方仇恨,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山地仁一贯狡诈如狐,不是个能轻易对付的角色。这计划能让他这么卖力,可不单纯因为试验。

中国唯一样本的主控源,同时也是中方军工实验的主要负责人之一龙九处长,曾经让这个山地家族的掌门人,很是有些倾慕。

这点暧昧肯定不会对整个项目的完成造成影响,反而能让山地家族多出点力,上边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甚至鼓励了。

“我也觉得太残忍了呢,只是仪器还在记录数据,为了加强效果,我们专门用技术增强了龙九处长自身的超低频波。您也知道的吧,山地先生,主控源之所以能吸引样本,就是因为他本身的生物辐射比正常人、动植物、甚至马路上的石头都低,跟样本正巧不相上下,是非常罕见和独特的。如果要把龙九处长放下来,就一定要打开玻璃罩,辐射就会泄露出试验室,这会对我们试验的保密性造成危险呢。”

看了看山地仁的脸色,主任识趣的话音一转:“不过我向您保证,今晚试验结束之后,我们一定立刻把龙九处长放下来。毕竟他是重点人物,势必要确保他的健康控制在一定程度之上。”

山地仁没说什么,只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从游轮上岸那天起,龙纪威就没出过研究所那座带着电网的门。

就算试验暂时中止,他也被关在有着层层监视的特护病房里,大部分时间被打了镇静剂,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一个自身生物辐射非常低的人,强行利用外部辐射提高他的频波,对他来说是非常痛苦的,因为这会造成自身机能紊乱。为了确保龙纪威在项目结束前仍然活着,研究人员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包括让他大部分时间都昏睡不醒,也不会感觉太痛苦。

那天晚上试验结束后,研究所里人走光了,山地仁独自折返回来,轻轻推开了特护病房的门。

高而狭小的窗紧紧关着,凄冷孤寂的弯月行过中天,在地上投下清白的光影。

龙纪威一只手被铐在床边,无声无息仰躺在冰冷的铁床上,仿佛连呼吸都没有。

山地仁站在床边上,俯身凝视着他的脸。月光下龙纪威的神情很安详,仿佛没有经受过半点折磨,只是无忧无虑安静的沉睡着。

山地仁默不作声,呼吸却微微有点不稳。半晌他伸出手,轻轻抚摸龙纪威的脸,仿佛抚摸光滑冰冷而易碎的琉璃,因此不得不小心翼翼并充满感情。

白天从中方传回来的情报,玄鳞已经知道龙纪威被绑架的事,暴怒之下准备跑来日本算账,却被国安局强行限制离境了。老龙毕竟在九处生活那么多年,那里的人肯定对他的弱点有所了解,强行困他几天还是能做到的。

中方已经派遣特殊人员潜伏入境,试图把这件事暗下解决――这个消息没有对山地仁造成什么影响,他知道暗下是解决不了的。军部对龙纪威多么重视,怎么可能给中方人员留下半点可趁之机?

他担心的是玄鳞。

那个可怕的怪物,那个威力无穷的“生物核弹”,一旦他脱离中方的控制,第一件事势必是闯进日本夺回龙纪威,然后灭尽自己满门。

缓冲体和主控源之间肯定有些感情,但是感情深厚到玄鳞和龙纪威这样的,简直是举世罕见。

山地仁低下头,看见自己投在墙壁上的影子。

那一定是一张又嫉又恨的嘴脸――他心里这么想。

龙纪威也许在睡梦里感觉到危险,面容稍微动了动,有些痛苦的模样。山地仁低下头,近距离凝视着他无意识皱起的眉,手指慢慢移到他修长的脖颈上。

血管随着脉搏在手指下搏动,仿佛只要稍微用点力,就可以让他从世界上永远消失。

反正永远也不属于我,山地仁心想。

这是属于那个怪物的东西,那个怪物的所有物。

他手指微微发抖,却更加用力了。脆弱的喉管毫无防备,因为缺氧和疼痛,龙纪威眉头越发皱紧,最终极其低哑的轻轻“啊……”了一声。

山地仁深深吸一口气,感觉呼吸变得粗重,鼻腔里仿佛带着炙热的火流,烧得脑子都有点发狂。

突然他松开龙纪威的喉管,猛的伸手用力抚摸龙纪威的头发,把他额前刘海揉到一边,低头狠狠亲吻他的脸颊和嘴唇。这亲吻带着浓重的情|欲,激烈处甚至用牙齿轻轻撕咬龙纪威的下唇,用手扳开他的牙关,把舌头伸进去吮吸他的口腔。

电流一般的激动和亢奋击中了山地仁的神经。

他曾经把龙纪威当做完美的神o一般供奉膜拜,又因为玄鳞的存在而对他充满怨恨和**。现在他终于把龙纪威弄到手里甚至压在身下,一切复杂而偏激的感情都瞬间燃烧起来,最终只剩下单纯的,强烈的情|欲。

山地仁用力托起龙纪威的后脑,手指深深插入他的头发里;另一只手顺着脖颈往下摸,重重揉捏深陷的锁骨,然后又从肩膀深入衣底。柔薄的衬衣很快被扯得乱七八糟,山地仁贪婪的抚摸着龙纪威的背,用手臂抱住他,狠狠的勒紧,用力之大甚至把打过镇静剂的龙纪威活活勒醒了。

“放手……”

龙纪威意识昏沉,声音沙哑,听在山地仁耳朵里却不啻于一声惊雷。刹那间他全身肌肉都僵硬了,就这么硬绷绷抱着龙纪威,把脸埋在他颈窝里,半晌没说话,也不敢移动。

“――放手!”

龙纪威猝然咳嗽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干渴还是太过虚弱,整个胸腔都仿佛在一下一下的震动,简直是上气不接下气了。

山地仁仿佛多了点绝望的勇气,仍然紧紧抱着龙纪威不松手,同时低头在他侧颈上亲吻着,粗重火热的呼吸都喷到龙纪威颈窝里。

“山地仁……!”龙纪威一字一顿厉声道。

“现在你是我的了,”山地仁含混道,“你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吗?”

龙纪威猛的抬起手,却只听到手铐在寂静的夜里发出哗啦一声。

“在你救我的时候……在我以为自己要死的那一刻,你突然从天而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从那时开始起,我就……”

山地仁感觉到自己硬了。情|欲来得如此疯狂,他几乎有点忘乎所以。

“我就对你,高高在上的龙九处长……抱有你所鄙视的最下流的心思……你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吗,没想过吧?……”

龙纪威想反驳,一开口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几乎连气都没法喘。他已经太长时间没有进食,仅仅只靠营养剂维持生命,胃部酸涩的烧灼让他想吐,但是五脏六腑空空如也,连一点清水也没有。

山地仁稍微一松手,他立刻扑倒在床边,撕心裂肺一阵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

“试验结束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性命的。我会把你带回去,”山地仁俯下身,紧贴在龙纪威耳边低声微笑,“那个怪物永远也别想再找到你,他会拥有另一个跟你一模一样的主控源……而你永远留在这里,我们生活在一起,你拥有我的一切,这是我对你爱慕的方式和表现。”

龙纪威精疲力竭的闭上眼睛,半晌才冷淡道:“我救你跟救一只小猫小狗没什么区别,你没必要整天放在嘴边念叨。”

山地仁没有说话,月光下脸色有着晦暗的阴影。

“落在你手里是我疏忽大意,命该如此,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们日本的机密人物落到我们手里,利用价值耗尽之后一样会被杀人灭口,你没必要在我面前展现你那假惺惺的慈悲之心。”

山地仁表情有点扭曲,眼里疯狂的嫉恨无所循形,让他非常狼狈。半晌他才冷笑一声:“你知道什么叫做利用价值耗尽?你知道对我来说,怎样才算耗尽了你的利用价值吗?”

龙纪威不说话,只轻轻把头撇到一边。山地仁抓住他的手细细亲吻,解开衬衣纽扣,用力揉捏他后腰的肌肉,用力之大甚至把皮肤都捏出了红印。这粗暴的爱抚好像更能刺激快感,山地仁抽了口气,感觉自己硬得急不可耐,他扳过龙纪威冷淡的脸狠狠亲吻,同时拉着他的手,让他触碰自己下|身勃|起的部位。

他那里已经硬得发痛,龙纪威挣扎了一下,但是手被反铐在床边,能移动的位置很小。

山地仁像铁钳一样抓住他的手指,强迫他上下抚摸套弄。这一切带来的快感简直难以想象,山地仁甚至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大,从没体验过这种极限的刺激,每一秒钟都仿佛让他置身天堂。

事实上他坚持的时间并不久,因为太亢奋了,就像第一次被允许触碰心爱之人的毛头小伙子一样,他射得猝不及防,高|潮仿佛巨大的龙卷风一样彻底吞噬了他。

高|潮的余韵仿佛潮汐,一阵一阵拍打在他的神经上,让人舒服得颤抖。

山地仁半个身体压在龙纪威身上,不停亲吻他的脸颊和脖颈,满怀爱意和亲昵。这姿态乍看上去仿佛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给人一种亲密无间的错觉。

可惜龙纪威脸大半隐没在黑暗里,冰冷的声音满怀厌恶:“我不爱你。”

山地仁沉默了一会,说:“因为你爱那个怪物。”

嫉恨的毒汁从心脏深处一点一滴晕染开来,渗透骨髓,浸透肌理。

“没关系,你爱吧。”山地仁笑起来,声音里满怀恶意:“――反正你插翅难飞,尽管爱吧,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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