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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单?...)

懒得分手。

几个字生生传入耳中, 让蒋雪宁险些瘫坐在椅子上,指尖掐进手扶里,双眼充血看着这个冷淡懒散的男人。

脑海有那瞬间的恍惚, 就好像看到初遇时的他。

她受邀参加某个珠宝活动, 不小心走错了休息间,进去才看到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品牌方的衬衫西服斜靠在墙壁前点烟, 窗户的百叶窗是闭着的, 面容隐在隐约下, 只露出线条白皙精致的下颌。

再往下, 是他那双漂亮秀长的手, 点了烟也不正经抽, 最后摁到整洁袖扣熄灭, 烟雾浅浅飘游, 毫不顾忌品牌方价值几十万的衣服。

经助理提醒, 蒋雪宁才反应过来这位内娱顶流出身,恒成娱乐未来的少东家——沈星渡。

这种男人, 遇见了就是致命的毒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坏吸引着她靠近。

整整三年时间, 蒋雪宁使出浑身解数在沈星渡面前刷存在感,从他前任经纪人那边, 打听到他对什么样的女生容易有好感,有什么习惯。

渐渐的,沈星渡发现她很好相处, 两人口味相同,连对玉米过敏都是一样的。

他不知道的是, 她不对玉米过敏,是对花生过敏。

蒋雪宁想到这些, 心底升起不甘,声音从喉咙吃力的挤出:“什么叫懒得跟我分手?”

沈星渡薄唇轻扯,透着点薄凉:“换女朋友太麻烦。”

蒋雪宁听到这句话,觉得荒谬至极,站起身扬起手打了他巴掌,呼吸急促足以表现出她怒意。

而沈星渡这巴掌没躲,反应冷漠:“蒋雪宁,在娱乐圈你不是我第一任女朋友,懒得换掉你,是因为你懂得拿捏尺度,知道我感到厌烦的时候,不会没眼色缠上来,会主动消失,懂么?”

“在你眼里,女朋友不乖就可以换掉?”

“呵,你是真乖还是假乖,心里没点数么?”

“沈星渡,你没有喜欢过我吗?”

喜欢?

沈星渡冷淡的视线掠过了蒋雪宁,她是个很爱美的女人,即便是寒冬腊月也仍裸着双腿,很瘦,全身看着都和上围不符的清瘦,腰间掐的细,将一身针织裙衬得更显诱人。

毫无疑问,蒋雪宁是那种男人见了都移不开视线的。

她不同于顾青雾那种典型的骨相美人,也没逊色谁,懂得怎么发挥自身优点。

理论上来说,沈星渡对她是有过欣赏的,却没到真心喜欢的程度,冷淡反问:“重要吗?”

喜不喜欢,都给她正牌女友的身份,为她赔付巨额违约金摆脱前任老板的纠缠。

沈星渡丝毫愧疚感都没有,见蒋雪宁双目红肿瞪他,扯了下嘴角算笑过:“别拿这种眼神怨恨我,这段各取所需的感情里,我主动碰过你一根手指头么?你也不算亏。”

这话实实的扎进蒋雪宁的心窝里,确实是哪怕接吻,都是她百般主动。

沈星渡私下都是放松懒散的状态,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只有被招惹急眼,才会狠狠的吻她,却从没再进一步,碰过她身体哪个部位。

即便是这样,蒋雪宁还是不愿意放手,仰着泪痕的脸,带了点惹人怜的味道:“星渡,不要分手,我以后都会听你的。”

“蒋雪宁,这样就没意思了。”沈星渡这次没有怜惜她的眼泪,一句话,如同判定了蒋雪宁的人生。

-

方葵走进会议室时,蒋雪宁还在哭,已经哭到快断气的程度。

“雪宁,沈星渡刚才走出去了,你们怎么回事?”

蒋雪宁整个人都在抖,失了力量般,怔然看她:“方葵姐,他跟我提分手了。”

方葵大吃一惊:“就为了顾青雾?”

蒋雪宁是咬碎牙都不愿意承认,沈星渡喜欢上顾青雾这个事实,这样她就彻底输了,只能用哭声掩饰胸口那股难受的情绪,指尖攥紧了衣服领口,指节发白。

沈星渡一出会议室,就转身去了顾青雾所待的休息室,关门声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八卦。

泗城的春季乍暖还寒,上午外面阳光并不刺眼。

顾青雾慵懒坐在一面宽敞落地窗前的沙发上,金色的晨曦落满她身穿的白色长裙,布料是棉绒的,却不显得臃肿,腰身的线被勾勒极细,乌浓的长发垂落着,那张精致明艳的脸蛋正对着玻璃窗外,看着下面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

沈星渡走过去,身高腿长的在另一张单人沙发坐下,又掀起眼皮看向她:“我跟蒋雪宁分了。”

顾青雾稍微坐直了些,表情不意外,沈星渡在上学开始,整天不是跟校花传出恋情,就是为隔壁学妹跟人约架,专情这两个字在他身上是有保鲜期的。

这些年就没见他,能对谁从一而终。

也不知谁在茶几放了个飞行棋,沈星渡长指漫不经心玩着,忽然毫无铺垫的说:“顾青雾,要是你三十岁还没嫁出去,我也没娶老婆,干脆凑合算了,反正这辈子就几十年,眼睛闭一闭很快过去。”

“你诅咒谁嫁不出去呢。”

顾青雾抬眼看他,都懒得笑:“我可不是单身。”

沈星渡眼底的温度瞬间凉了下去,长指捏着飞行棋,半响后,薄唇溢出轻嗤的笑:“贺睢沉?”

顾青雾默认下,抿唇没说话。

沈星渡清隽的眉眼里掠起薄戾情绪,毫不避讳说她:“光顾着长这张脸,不长脑子了吧,找贺睢沉做你男人,就不怕最后连骨头都会被吃的不剩。”

顾青雾神烦他说这些,搞得预判到贺睢沉会辜负她一样,语气也不见好:“沈星渡,你还是管好自己事吧,下次找女朋友之前擦亮眼睛,别被忽悠的眼都瘸了。”

“顾青雾,你别跟狗一样不识好人心,见谁都咬。”

“你才是狗。”

“我把话放这里,贺睢沉要会跟你结婚,把头砍下来给你。”

“那我一定把你头摁在马桶里,好好洗洗。”

顾青雾单方面宣布跟他结束这种幼稚的吵架,看了眼手机时间,拿起包准备离开公司。

沈星渡见她一副去约会的架势,皱起眉头说:“公司开会,你不参加了?”

“我跟沈煜打过招呼了,原哥替我去。”

顾青雾丢下这话,踩着细高跟离开休息室,她走进电梯那边,指尖同时划开手机,屏幕的聊天界面上,是贺睢沉十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单?」

在酒店那晚,他是始终克制的,没有真正做到最后一步。

但是他行为却过火,对她的反应也了如指掌,深知怎么把男女之间的事做到极致

后来,贺睢沉动作温柔的抱她去浴室,轻轻放在温热的水里,然后用嘴唇碰了碰她茫然睁大的眼睛,嗓音低哑磁性到磨人的心尖:“回泗城后,来我私人别墅住一夜。”

顾青雾心跳忽然加速,又无声点头。

贺睢沉手臂搂她到怀里,俯首在耳廓低低的问:“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单?”

床单的颜色让顾青雾想了很久,指尖点呀点的,还没回复。

电梯叮的声音响起,抵达了负一楼的地下车库,她先走出去,细高跟踩在冰凉地上没几声,看到不远处停驶着一辆黑色低调的豪车,有位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站在旁边,见到她,很恭敬欠身说:“顾小姐,请上车。”

&&

在泗城市中心的一家私人会所里,二楼都被贵客包场,无人能上楼梯打扰。

在包厢里,顾青雾初次见到贺睢沉的亲姑姑,年纪看上去四十多岁了,保养的很好,将一身绛紫色旗袍穿的很优雅端庄,化着精致的淡妆,周身气质无不显露出她高人一等的显赫出身。

“坐吧孩子。”

贺语柳微笑时格外平易近人,眼角弯起时才能看见细纹。

贺家人的眉眼都相似,这让顾青雾心生几许好感,找了张椅子落坐。

贺语柳先为她介绍这家私人会所的招牌菜,细细问了有什么忌口,在礼数上挑不出半点错来,好似找她过来,就是为了一起吃个便饭的。

直到看顾青雾安静放下筷子,抬起头,正看到贺语柳看了她很长时间。

半响后,贺语柳先笑道:“瞧我是看你看迷了眼,长得真好。”

顾青雾隐约猜到先前都是在铺垫,现在要步入正题了,声音平静顺势问:“贺女士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贺语柳就喜欢跟聪明直白的女孩交流,不像喻思情,当初跟她死劲的端着明白装糊涂,好言好语相劝都没有。顿了几秒时间后,开门见山说:“我知道你是郦城顾家的女儿。”

顾青雾见状,就明白贺语柳是做了背景调查。

恐怕接下来的话,每一个字都不是她爱听的。

贺语柳说起话来,声音柔和婉转:“你是顾氏家族四房的独女,自幼在家不受宠,为了进娱乐圈跟长辈闹翻了,这些年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有回去过一次,算是与顾家一脉断尽了关系。”

顾青雾有些玩味的笑,干净的指尖玩转着茶杯:“所以呢?”

贺语柳视线落在她那张漂亮不像话的脸上,怪不得连贺睢沉都动了凡心,片刻后,她将一本花名册放在桌上,缓缓递给了顾青雾。

“我这辈子守着这顾家终身未嫁,没有儿女缘……如今倒觉得与你也是有缘了。”

顾青雾低垂眼睫,慢悠悠翻着花名册,上面登记着泗城豪门到了适婚年纪的公子哥,要什么类型,都应有尽有,详细资料齐全到连情史都备注的明白。

贺语柳缓缓往下说:“不如我认你做干女儿,有贺家撑腰,这满城公子哥都任你挑选,我相信睢沉也会很疼爱小堂妹的。”

顾青雾指尖一顿,抬头对视上贺语柳的眼神。

“你想让我成为贺睢沉的小堂妹?”

贺语柳说话很和气,却透着股骨子里的强势:“顾小姐,在整个豪门里,能跟贺家沾亲带故点关系的,都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做我唯一的干女儿,总比没名没分待在外头的好。”

她自认为没有薄待了顾青雾,至少是保全了彼此的利益,是双赢的事。

顾青雾将花名册扔在桌上,气氛不如先前和谐,唇边的笑容是清冷的:“怕是迟了。”

贺语柳摇摇头:“只要你点头,不迟。”

“贺女士不如回去问问贺睢沉,他想不想要个小堂妹?”

“顾小姐,你不可能成为睢沉的妻子,贺家已经为他挑选好了合适的联姻名媛,你何必有台阶不下呢?”

贺语柳语气依旧用心良苦般,耐心的劝她别执迷不悟:“你这样容貌过人的女孩,性格太倔强的话,反而会误伤自己。”

顾青雾见都无法说服彼此,也不浪费时间。

她性格演不出那种求长辈别棒打鸳鸯的可怜戏码。

起身拉开椅子,正要说话时,贺语柳早就看透一切,慢悠悠抿了口茶,抛出最后的筹码道:“贺家有祖训,世代不与延陵顾姓的子女通婚。顾小姐,听我句劝,整个贺家没有一个长辈会接受你进门的。”

顾青雾略停顿,眼眸滑过一丝讶异情绪,低头看过去。

贺语柳放下茶杯,端坐着笑看她:“明明长了一张正室脸,何苦自甘堕落被人包养在外面呢。”

……

天色渐暗下来,别墅没有开灯,楼上主卧是紧闭着的。

顾青雾从傍晚来了后,就没出来,将窗帘都严严实实拉拢上,穿着白色长裙坐在床沿,旁边的手机偶尔亮起提示音,光线照着她清冷精致的脸蛋,低垂的眼睫微翘,微微泛亮。

在微信的界面上,江点萤给她消息:「贺家那个破祖训,世代不与延陵顾姓的子女通婚是什么意思?亏我还觉得贺睢沉这人看着假正经,对你其实守住底线呢,原来是个骗炮的渣男!」

顾青雾不知道贺家还有这么一个祖训压着,听上去真是滑稽。

她拿起手机,慢悠悠的回:「他姑姑给出态度了,给我一个月时间考虑。」

江点萤:「考虑做她干女儿?」

顾青雾:「嗯。」

江点萤:「我的老天鹅,那画面感都不能想,是要被警察叔叔抓起来关小黑屋的,谁家堂哥会天天想着睡堂妹啊?」

顾青雾:「……」

江点萤:「宝贝,就算你愿意认个干妈,相信我,比起性生活,贺睢沉绝对不需要凭空冒出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堂妹,他怕会比你还气。」

顾青雾情绪尚能控制,就是被这个祖训给整无语了。

倘若贺睢沉没有打算跟她认真交往,那无所谓,就当炮友好了,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她想通这点,郁闷的心情也就散去大半,跟江点萤说:「我又不缺男人献殷勤,他要不好用,大不了我就换个年轻体力好的小鲜肉玩。」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

贺睢沉从公司回别墅,打开门时,走廊的光线一并照进来,让处于黑暗里的顾青雾被光刺得眼睫毛下意识眯起,睁开时,听见他缓步靠近问:“怎么不开灯?”

顾青雾放下手机,表情清冷着看他,坐着没动,直到男人走到跟前。

贺睢沉稍微俯身,低下头去摸索她的唇角,眼风扫到白色的床单,语调带着点儿低哑笑意:“喜欢白色?”

顾青雾没让他亲太久,侧过精致的脸蛋,刚要说话,又被他有力的长指扣回来。

继续亲。

不知不觉中,在黑暗中两人温热的气息都变得不稳定,贺睢沉更是逐渐不再克制自身,隔着衣服的面料,细细描绘着她背部漂亮的蝴蝶骨,从喉咙滚出的嗓音撩得人心猿意马:“嗯?我有没有对你说过……你满足了我对性幻想的一切需求。”

顾青雾乌浓的长发散开,丝丝缕缕凌乱在雪白的床单上。

她今晚反应很平静,没有以前被稍微亲一下,就脸红气喘,逐渐的贺睢沉察觉出她情绪,停了下来,伸长手臂去开台灯,低声问她:“怎么不高兴了?”

顾青雾微微坐起身,领口早就滑落下肩膀,衣衫不整的,依旧掩盖不住她美到邪乎的容貌,表情藏着心事,在男人长指要摸她脸蛋时躲开,启唇问:“贺睢沉,你家祖训,还有一条是世代不与延陵顾姓子女通婚,对吗?”

贺睢沉凝视着她的眸色难辨情绪,好似寻常聊天般,轻描淡写的反问:“谁告诉你的?”

顾青雾见他没解释,那就是真有这条祖训了。

她像撒气一样,把枕头扔到地上,语气却越柔和:“你姑姑,她请我吃了一顿饭,随便好心提醒我,别被你花言巧语哄骗了。”

以贺睢沉的了解,此刻顾青雾的愤怒值达到了满格,他伸手臂把她强行抱过来:“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顾青雾嘴上跟闺蜜说不气,实则是没看到这个罪魁祸首。

她手脚挣扎了两下没挣脱,脾气上来就往男人那副修长的锁骨咬去,牙齿用了狠劲的,就跟针扎似的疼。

而贺睢沉手臂没松开她,那张雪白的床单被一番折腾下,都皱得无法看。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顾青雾挣扎的力气变小了,微微带颤的呼吸声很轻,凌乱的发丝粘着汗贴在脸颊边,整个人枕在白色柔软的被子里。

透过台灯暖暗的光线,她仰头看到的是贺睢沉高级定制的衬衫纽扣被扯断几颗,露出的结实胸膛被她指甲掐出了很浅的血红伤口,下手没轻没重的,都擦破了皮。

一路往下,是被他用滚烫的身躯,暗示很明显。

贺睢沉棱角分明的脸庞低下,沿着乌黑的头发丝一点点磨到腰部,每寸白嫩肌肤都沾了一遍他的薄烫温度后,又回到她的唇上。

那逼近的呼吸都极是压抑的,沉哑着嗓音说:“这一刻,你就算要是我命,我也拱手相让了,青雾,疼了要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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