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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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求你,放过我。

时鸢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了她。

那人微俯下头,一言不发地开始帮她解扣子。

冰凉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触碰到背后的皮肤,随着纠缠在一起的结被解开,他的指节似是不经意地轻触过她的背脊,一阵酥麻的感觉,引得她浑身绷紧,微微颤栗。

那股气息,好像有些熟悉。

时鸢察觉不对,捂紧裙子猛然扭头看去。

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裴.....裴忌?你在这做什么?”

他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更衣室里?

试衣间里的空间狭小而逼仄,随着他高大的身形挤进来,里面早就没了太多空隙。

裴忌又朝她靠近一步,幽暗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轻佻又放荡,不带丝毫的遮掩,那股子痞劲一点不藏,坏得明明白白。

不叫人讨厌,反而会盯得人面红耳赤,勾人得紧。

可偏偏女孩就是对他这种类型毫无抵抗力。

以前念书时就是,每次裴忌在舞房外面等她,来来往往的女孩们哪怕知道他就是那个人人避而不及的裴忌,眼睛却还是控制不住地黏在他身上,偷偷打量他,讨论他。

像罂粟一样,危险,阴郁,对人们来说却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而现在,他早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小镇里遭人排挤的少年。

所以,连影后手心里捧大的小公主在跳舞时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瞄向他。

刚才脸上腾腾的热意忽然散了些,时鸢垂眼,藏起眼底那抹黯然。

裴忌撩起眼,盯着她泛红的耳尖,忽地低笑了声:“不是你让我帮你解开?”

她一时语塞:“我...我不知道进来的人是你。”

裴忌的眸色瞬间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还有谁?”

“.........”

他又逼近她一步,属于他的气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肆无忌惮地压过来。

时鸢下意识往后退,身后却抵上了墙壁。

“嗯?说啊,还有谁看过。”

裴忌微微倾身,漆眸里尽是她的倒影。

他的嗓音低低的,夹杂着滚烫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我去把他的眼睛挖出来,好不好。”

时鸢轻吸了一口气,见他眼里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而是疯魔了一样的认真。

她被他气得无奈,又拿他这幅样子毫无办法:“裴忌,你是不是疯了。”

裴忌的鼻尖划过她颈侧,呼吸顿时重了几分。

他忽地笑了,嗓音沉得发哑:“是疯了。”

从刚刚看她跳舞开始,就疯了。

裴忌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上,眸色晦暗不明,染上几分欲念。

纱裙刚刚被他解开了一部分,薄纱从她雪白的肩头垂下来,布料下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的喉间蓦地有些发干。

裴忌不受控制地低下头,接近她的一瞬间,时鸢却别开了脸。

他的唇堪堪擦过她的脸颊,落在她白皙小巧的耳垂边。

裴忌撩起眼,就见她纤长的眼睫不安地颤抖着。

时鸢的声音都染上几分颤音,像屋檐上皑皑而落的白雪。

“裴忌....我求你。”

他的动作骤然一僵。

他的大掌还扣在她的腰上,手上却不敢用半分力道。

薄薄的布料下,炙热的温度一寸寸渡过来,像是能灼烧进心里。

呼吸交缠间,时鸢听见自己的心跳乱了。

不能再这样将错就错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她总有一天会失去防线的。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放过我,好不好。”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裴忌眼底的欲色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霾密布。

“行啊。”

他舔了舔唇,笑了,眼底像是疯魔了般,咬牙切齿地挤出四个字。

“除非我死。”

时鸢眼睛里的光一寸寸暗下去,整个人都安静下来。

裴忌没有忽略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宁愿她恨他,讨厌他,唯独不能接受她像现在这样。

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他的指节一点点缩紧,克制着眼底席卷肆虐的情绪,在她面前一点点压了回去。

“为什么不跳舞了。”

没有想到裴忌会突然提到这个,时鸢愣了下。

她很快垂下眼,轻声答:“因为....我不喜欢了。”

他扯唇,连她说的半个字都没信:“骗子。”

时鸢不吭声了。

好像她的一切情绪都瞒不过裴忌,他甚至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这个人。

时鸢咬紧唇,“你现在能出去吗?我想换衣服。”

裴忌挑了下眉,姿势还是没变,慢条斯理道:“你头发勾在我扣子上了。”

“........”

裴忌刚刚就注意到了,但他没动。

怕她疼。

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

“邱导,这部戏就麻烦您多多照顾时鸢了。如果有什么需要豫星这边做的,您尽管联系我。”

是季云笙。

时鸢瞬间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向面前的人。

果然,裴忌的神色骤然冷下来。

外面,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邱锐难得语气如此温和:“季总,你这就太客气了。”

季云笙又问:“对了邱导,时鸢现在在哪里?刚刚在里面没见到她人。”

“我听小刘说时鸢去换衣间了。喏,应该就在这儿。”

他们要过来了。

时鸢的心跳瞬间更快了,噗通噗通地敲击着耳膜,脑中一团乱麻,完全没办法思考。

她也顾不上头发还缠在扣子上了,抬手就要把裴忌推开。

可男人像堵墙一样立在那,哪是她轻易就能推开的。

下一刻,季云笙温润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时鸢?你在里面吗?”

不仅季云笙在外面,邱锐也在外面。

要是让导演看见她现在和裴忌两个人在试衣间里,她就彻底说不清了。

裴忌见她一副紧张到不能呼吸的样子,嘴角勾起玩味的笑。

他逼近她,压低声音问:“怎么,很怕他看见?”

时鸢下意识伸手捂住他的嘴,用眼睛无声地瞪他。

那点震慑在他这里毫无效果,他薄唇轻启,唇瓣柔软的触感在她掌心划过,温热的气息揉进两人肌肤相贴处,刺激得时鸢手指微微收紧。

“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像是在.....”

他低笑了声,狭长的眼尾微挑起,慢条斯理地吐出那两个字。

“偷情?”

时鸢的手像是被烫着了一样飞快缩回,那股热意从掌心一直蔓延开来,仿佛连周围拂动的空气都沾染上了暧昧的气息。

她平复着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心里祈祷着门外的季云笙能快点离开。

见里面无人应答,季云笙又轻叩两声门,“时鸢,你在里面吗?”

时鸢的心又是一抖,眼睫不安地颤抖着,泄露出她此刻的紧张和不安。

她抬起眼,一双杏眸像是含了层雾气,略带恳求地看着裴忌。

“操。”

裴忌最受不了她这样看他。

他低咒一声,一把扯下她的手握住,凑到她耳边,放缓了语气:“怕什么,我锁门了。”

听见这话,时鸢终于稍微放松了些。

“应该已经换完出去了吧......”

邱锐话音刚落,就有人来找。

“失陪一下季总,等会里面再聊。”

季云笙温和点头:“好,您先忙。”

听见门外脚步声渐行渐远,时鸢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还没等她完全放松下来,他的大掌忽然从她的腰间抽离,指腹不偏不倚地剐蹭到她最敏感的腰窝上。

最敏感的地方突遭触碰,时鸢浑身一抖,唇瓣里溢出一丝呜咽声。

她连忙咬紧唇,脸蛋涨得通红,又气又羞的目光瞪向他。

“裴忌!”

他明显是故意的。

见她终于在他面前装不了淡定了,裴忌的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等会儿别走,我有事情跟你说。”

时鸢疑惑抬眸:“什么?”

很快,她就意识到眼下的场合并不是很适合聊天。

她一手捂着衣服,另一只手指着门,红着脸道:“那你现在出去。”

啧。连骂人都不会。

怎么会有人天生就看着这么好欺负。

兔子惹急了也会咬人。

裴忌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

他推开换衣间的门,离开时不忘把门关严,把请勿入内的指示牌挂上去。

做好这些,他的视线环绕一圈,然后抬脚往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走。

转过一个拐角,一道身影等在那里。

听见脚步声,季云笙转过头看向来人。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微笑道:“裴总,果然是你。”

裴忌懒懒掀了掀眼皮,语气淡淡:“季总耳力不错。”

季云笙唇边的笑凝固半分。

试衣间的门隔音并不好,那些声音,也是裴忌故意想让他听见的。

季云笙神色平静,“鸢鸢是艺人,裴总故意留那些热搜在上面,热度居高不下,对她的负面影响很大。我知道裴总做事向来不顾外界言论,可鸢鸢不一样。”

裴忌冷笑一声:“鸢鸢....也是你配叫的?”

季云笙并没回他这句,而是看着他缓缓说:“这几年来她能有现在的成就很不容易,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来上几次,你只会毁了她。”

闻言,裴忌眸色一凝。

他的眉眼骤然阴沉下来,眼底染上骇人的戾气。

季云笙静静地看着他,语气依然温和平缓,说出来的话却不失尖锐锋芒。

“你已经毁过她的人生一次了,难道还要毁了她第二次吗?”

话落,一股大力猛地袭来,季云笙被一股大力摁在墙上,被钳制得动弹不得。

皮肉撞击墙面发出一声闷声,裴忌没收敛力道,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

“我和她之间,你管不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季云笙,语调嘲弄:“还有,别把自己说得太高尚了。”

裴忌压低音量,“拿合同绑着她,你真的认为别人看不出来?”

季云笙的脸色顿时一白。

下一刻,身上的钳制消失了。

裴忌收回手,目光冷冷睨着他:““如果不是怕她知道,你认为我又能忍你蹦跶多久。”

说罢,他便抬脚离开。

目视着裴忌的身影消失,季云笙原本面上的温和再也维持不住。

他慢慢直起身,揉了揉胸口被撞疼的部位,冷着脸拨出一通电话。

半小时后。

时鸢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安静坐在刚刚试镜的房间里等通知。

很快,邱明嫣也回来了。

小姑娘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失落,完全没了刚刚出去时那么激动雀跃。

时鸢又想起了刚刚在拐角处偷听到的对话。

少女一腔赤忱热烈的心意,可惜给错了人。

心里莫名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时鸢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她收敛起那点情绪,安静地坐在那。

邱导还没过来,离宣布结果还有一段时间。

这样等着等着,时鸢又想起刚刚换衣间里的情景。

裴忌说,让她等会别走,有事要跟她讲。

这人真的是....有够流氓的。

邱明嫣好奇的声音忽然在身旁响起。

“时鸢姐姐,你的脸怎么红了啊?”

时鸢猛地回神,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确实好烫。

她含糊应付道:“啊...可能是空调开得有点热。”

幸好邱明嫣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啊,这样啊....”

说话间,门被人推开,季云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时鸢。”

时鸢循声回头,就见季云笙一手握着手机,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见季云笙的神情比往常严肃,时鸢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吗?”

季云笙盯着她,欲言又止道:“是奶奶出事了....”

随着这句话音落下,时鸢的脑子里轰得一声。

她的脑中什么都顾不得思考了,一时情急攥住他的手臂,急声问:“奶奶她怎么了?”

季云笙握住她冰凉的手,温声安抚她道:“你别着急,只是今天中午开始,奶奶的精神状况好像突然不太好,有些神智不清,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时鸢此刻已经彻底慌了神。

被许子郁那个变态绑架时,她都不曾有过如此不冷静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奶奶是她唯一的牵挂,和软肋。

她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连声音都开始发抖:“怎么会突然情况不好呢....之前不是一直都有在好转吗.......我现在就回去。”

季云笙神情温柔,握着她的手,低声安慰道:“你别着急时鸢,我现在就陪你一起回去。”

“你不回公司可以吗?”

“没事的,你放心。青屏会处理。”

不远处,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

几乎快要盯出一个洞来。

“时鸢。”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身后响起,冷得让人心惊。

时鸢猛然回神,被这一声唤回了些许理智。

她转过头,就看见裴忌站在那里。

他的目光冷冷扫过她和季云笙交握的手,周围气息阴沉得吓人。

时鸢不知怎的,条件反射就抽出了手。

空气仿佛都跟着在三人之间凝滞了一样,窒息得让人喘不上气。

裴忌的视线紧紧锁着她的神情,终于冷声开口。

“你现在要跟他走?”

时鸢眼睫轻颤,语气却坚定:“是。”

裴忌唇线抿紧,漆眸中一片阴郁,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邱锐很快就会来公布结果。”

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身侧绷紧的手背和凸起的青筋却泄露了一切。

他被她气得狠了,又或者说,被她骗了太多次了。

明明答应了他,结束之后要等他的。

她还是要爽约了。

时鸢的嗓子莫名疼得发紧,却还是不得不开口:“我知道,可我现在必须得走。”

《沉溺》对她固然重要,可终究也只是一部电影,不可能与家人相提并论。

她的声线平静:“对不起。我以后会找机会亲自跟邱导道歉。”

顿了顿,她又看向季云笙,轻声说:“我们走吧。”

“嗯。”

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邱明嫣恰巧在这个时候走出来,看见时鸢季云笙并肩离开的背影,又注意到裴忌就站在一旁。

她笑着搭话道:“裴总,您也认识季总吗?季总和时鸢姐姐真的好般配啊。”

他是背对着她的,因此,邱明嫣说这话时,也没有看到男人此刻的神情。

男人轻笑一声,声音低得发哑。

“呵......般配吗。”

他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喃:“大概吧。”

“嗯.....”邱明嫣还没来得及思考接下来要说什么,突然,一声巨响就在前方响起。

伴随着重物落地碎裂的声音,吓得她脸上瞬间毫无血色。

摆在眼前的作为装饰品的花瓶,只是一瞬间,就变成了满地的碎片和狼藉。

还未等邱明嫣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就见裴忌蹲下身,捡起一片锋利的碎片。

邱明嫣刚开始还以为男人是要捡起来,可下一刻,她就愣住了。

他的确是捡起来了。

然后,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邱明嫣就这样亲眼看着他一点点用力收紧掌心,很快,鲜血簌簌流下,染红了脚下那一小片地毯。

他低着眼,额前的黑发随意垂落下来,轮廓线条绷紧。冷白的肤色下,鲜血的颜色更是绽放出一种诡丽刺目的鲜艳来。

他的神情,更是透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疯狂。

邱明嫣彻底愣住了。

因为她意识到..眼前的男人....

是在自虐。

就在邱明嫣呆愣在原地时,裴忌已经站起身。

他面无表情地扔掉那片沾满血的玻璃碎片,只觉得索然无味。

不疼。

甚至比不上刚刚的万分之一。

就在裴忌准备抬脚离开时,邱明嫣终于回神,壮着胆子挡住他的路。

“裴....裴总。”

裴忌掀了掀眼皮,戾气丝毫不掩:“滚开。”

她颤着声音开口:“裴总,你的手受伤了...需要处理一下...”

美人梨花带雨,奈何疯子没心没情。

他的声线冷得让人胆寒,“我说滚开,你没听见吗?”

邱明嫣被他吓得浑身一抖,身体终于发挥本能地侧开身,给他让路。

裴忌终于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出片场。

今天是周景林开的车,停车场里,劳斯莱斯的驾驶座门忽然被人从外面一把拉开。

看见面前的人,周景林愣了下:“裴总?”

“滚到后面去。”

看见裴忌下一秒几乎就能杀人的脸色,周景林就立刻明白了男人的意图,只能硬着头皮开口:“裴总,我今天开出来的是劳斯莱斯,不是您的跑车。以及,这里是市区,限速。”

“..........”

周景林真的有点想哭:“所以您还是让我来开吧。”

万幸,裴忌还没有丧失全部理智。

劳斯莱斯缓缓行驶,车窗被降下,冷风不要命地刮进来。

周景林被冻得打了个喷嚏,就听见裴忌忽然出声问。

“那些热搜...怎么样了。”

周景林思索片刻,还是如实答道:“嗯.....有一些对时鸢小姐不太好的言论冒了出来,网络上的骂声也变多了。”

其实,周景林跟了裴忌这么久,应该也还算得上了解。

比如为什么,以前有关他的热搜都必须第一时间撤掉,而和时鸢有关的,他却要留下。

就像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孩子,终于得到了一个机会,他可以让全世界知道,那是他的。

说出爱这个字,对他来说太难。

所以他只能固执地用最幼稚的一种方法,像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靠欺负她,吸引她的注意。

哪怕他是裴忌,拥有了无数人这辈子都拥有不来的财富和地位。

可他依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一片死寂里,男人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些热搜,都撤了吧。删得干净些。”

周景林顿时一愣,不知道裴忌是受了什么刺激,却还是应。

“好的裴总,我现在吩咐下去。”

后视镜里,裴忌合上眼,原本眼底汹涌成灾的情绪一点点隐回去,从那种几乎快要毁灭一切的疯狂,逐渐归于颓然。

车厢内安静许久,周景林开着车,听见后座的男人忽然出声。

“周景林。”

男人声音喑哑,声线里藏着不易察觉的自嘲。

“你说,我把这条命还给她,她愿不愿意多看我一眼。”

他的喉结滚动了下,“如果我死了,她会不会掉一滴眼泪。”

没等周景林出声,他哑声笑:“还是算了。”

见不得她哭。

明明她已经答应过等他,却还是头也不回地和季云笙走了。

一直以来对她的特例,全都成了捅进他心里的刀。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再留有余地了。

再睁开眼时,裴忌的眼底只剩近乎冰冷的情绪。

他冷声说,“之前让你查的那些东西,全部整理出来,晚上发给我。”

“好的,裴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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