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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咬着她不松口

窗外,狂风暴雨肆虐,肆无忌惮地拍打在玻璃窗上,却丝毫不影响屋内的气氛宁谧而暧昧。

他的气息近在咫尺,眼眸漆黑地望着她。

绝对的安静下,时鸢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几乎快要冲破耳膜。

就在她即将陷进他眼底那处漩涡的前一秒,时鸢侧开眼睛,试图抵挡住美色蛊惑。

她红着脸,声音细弱蚊鸣:“裴忌...你不要转移话题。”

看来也不是那么好骗的,至少没有以前那么好骗,说什么信什么。

裴忌低低笑了,忍不住逗她:“那你想听到什么答案?”

是啊,她非要执着于这个做什么。

哪怕心里清楚他冒着大雨开车出去是为了她,她又能怎么回应他。

明明说好,到此为止的。

“把湿了的衣服换下来吧,否则会生病的。”

他挑起眉,语调淡淡,却不难听出里面暗藏的一丝愉悦。

“关心我?”

像个得到了什么奖励似的小孩,轻而易举地就能让他开心起来。

也很容易就能哄好,至少在她面前就是如此。

时鸢眼睫颤了下,把心底升起的那阵酸涩感压回去,才终于抬起眼,重新直视他道:“不管是谁,我都会这么说。”

话音落下,男人眼底的笑僵了。

刚刚眸中尚存的柔和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被割碎的冷意和阴郁,像是压抑着窗外的狂风骤雨。

他垂下眼,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哦,我忘了,你一向心软。”

哪怕是阿猫阿狗躺在路边,她都会可怜。

何况他这个人。

时鸢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觉得呼吸一窒,心口细密如针扎一般的疼痛更甚。

静了半晌,裴忌忽然又哑声开口:“善心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给的。”

他的漆眸死死锁着她,眼神中肆虐的情绪近乎偏执,语气恶狠狠的:“给了像我这样的,只会更变本加厉地咬住你,死也不松口。明白吗?”

迎着他的视线,时鸢顿时怔在那里,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话里的意思,裴忌已经俯下头。

温热的唇贴上她的雪颈,齿间咬住那一小处柔嫩的肌肤,来回啃咬厮磨,却几乎没什么力道。

不疼,只觉得痒,酥酥麻麻的,连心尖都跟着发痒。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说到做到,时鸢瞬间瞪大了眼睛,白皙的耳根一下子红了个透,整个人都傻在那里。

她的肤色极白,明明他没怎么用力,那一小处肌肤却还是变成了淡淡的浅粉色。

裴忌终于抬起头,满意地看着那处痕迹,唇角翘了翘。

“就像这样。”

时鸢的脸颊迅速爬上一抹绯红,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恼的,但性格使然,她连骂他都不知道该怎么骂。

她美目怒瞪他:“裴忌!你怎么......”

他怎么像狗似的说咬就咬啊?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是护士来测温了。

时鸢吓了一跳,立刻把裴忌推开。

她这一下来得突然,裴忌没反应过来,倒还真被她推开了。

护士大姐刚好拿着体温计走进来,措不及防撞见眼前这一幕,先是蒙了一下,然后连忙就背过身去。

这年头的小年轻,连病房里都不放过了....世风日下啊。

护士大姐一边捂着眼睛,还是忍不住开口教育道:“哎呀,你女朋友还生着病呢,多少顾及一点吧。日子还长着呢,这会儿都不放过。”

闻言,时鸢的瞳孔瞬间放大,意识到护士是误会了什么。

“不是的,我们没......”

辩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裴忌的声音打断。

男人慢条斯理地把刚刚解开的西装扣子重新系上,神色淡然自若,仿佛刚刚低头咬她的人根本不是他似的。

他的心情听上去还不错:“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时鸢:“????”

裴忌什么时候学会跟别人道歉了?是她幻听了吗?

这下好了,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幸好这位护士姐姐应该是不追星,从刚刚开始就没认出她来,这倒是让时鸢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了些。

等护士测完体温离开,时鸢才发现,裴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病房里空荡荡的,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时鸢深吸口气,将被子扯过头顶,把身体和脑袋严严实实地蒙起来。

很闷,但却能让她拥有安全感。

被窝里,时鸢忽然想起三年前的某一天。

那时她刚刚迈入娱乐圈,洛清漪也还不是她的经纪人,没人知道她的身体有这些毛病。

也是一个像今天这样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拍了一场戏,在冷水里泡了三个小时。

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酒店之后,她疼到几乎已经爬不起来,连给自己倒杯热水的力气都没有。

凌晨三点的时间,那时身边的助理也已经睡了。

她不想麻烦别人,只能生咽下一片止痛片,然后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咬牙忍着疼痛,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很小声地哭。

蒙着被子,才不会担心被人听见。

比如父亲去世的那天,她也是这样,悄悄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才敢哭出声。她不想让奶奶为她担心。

就这样,她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最难熬的一夜。

人在熬过一段艰难的时刻之后,其实再想起时,就会觉得没什么了。

她现在只记得,那晚的被窝里很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她的被子是暖的,脚底都是暖的。

这时,开门声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走近,在床边停下。

他语调戏谑:“你打算在里面搭窝?”

被窝里没出声。

裴忌把杯子搁在床头柜上,在床边蹲下。

他有点无奈,语气缓和了些:“掀开,一会儿闷坏了。”

终于,被子被慢慢扯下来,露出一颗小脑袋。

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杏眸里像是含了层水雾,看的人心都跟着软了几分。

裴忌看着她,嗓音低沉:“吃点东西再睡。”

时鸢的视线看过去,床头柜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摆在那里。

原来他刚刚是去给她买粥了。

她眨了眨眼,惊讶道:“你刚刚去买的吗?”

裴忌语气淡淡:“不是,天上下的。”

“..........”

他把打包盒的盖子掀开,唇角忽然弯了弯,语调意味深长。

“你自己来,还是我.....”

时鸢急急打断他:“我自己来。”

裴忌唇角的笑收了,“随便。”

他把小桌子给她立起来,转身就去旁边的沙发上看文件去了,多一眼都没往她这边看。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这会儿又冷着张脸。

时鸢也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他了,只好默默喝起粥来。

偌大的vip病房里,她慢吞吞喝粥的声音和文件翻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莫名有几分和谐。

时鸢的确是饿了,这几天生着病,她吃什么都没胃口。

眼下一碗普通的白粥,却勾起了她消失几天的食欲。

一小碗粥很快见底,时鸢的余光瞧瞧瞟了瞟沙发的方向,以为裴忌应该不会再管她了,刚想自己默默起来收拾一下,男人却已经先一步起身。

他的袖口挽着,银质腕表扣在劲瘦的手腕上,泛着冷光,矜贵得不行。

哪怕是简单的收拾东西的动作,被他做起来也莫名带了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时鸢觉得,裴忌是她见过最矛盾的人。

明明脾气很坏很恶劣,可偏偏有的时候,却又好像很有耐心。

裴忌动作熟稔地收拾完,又将床头柜的杯子递给她。

他的语气硬邦邦的:“喝完再睡。”

一股甜丝丝的糖味在鼻翼间弥漫开来,时鸢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杯子里盛的是红糖水。

白雾腾腾,氤氲了她面前的视线。

不知怎的,热气熏得她的眼眶有些发酸。

时鸢忍着心上那股异样的感觉,飞快喝完红糖水,然后躺回床上。

温热的糖水顺着食道缓缓流进胃里,一杯下肚,五脏六腑都跟着暖了起来。

见她要睡了,裴忌走过去把灯关了,只留下沙发旁一盏昏暗的小灯。

时鸢背对着他,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她犹豫了会儿,还是轻声开口。

“裴忌,晚安。”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就在时鸢以为裴忌不会回应她之后,刚想闭上眼睛,就听见一道低沉冷淡的嗓音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

时鸢睡着了。

睡梦里,好像有人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一道低哑的声音很轻地在她耳畔响起,真实又虚幻,像是藏匿了很多很多的情绪,温柔至极。

他说,“晚安。”

这一夜并不像往常的那般难熬。

时鸢已经很久没有过像这样安稳的一觉,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快到中午。

雨过天晴,温暖的光线从窗子里照进来。

她恍惚片刻,昨晚睡前的画面一帧帧挤进脑海里。

不远处传来窸窣声响,时鸢下意识转头,寻找那道身影。

是洛清漪。

时鸢眼里的光忽然暗了暗。

洛清漪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了然,故意开口调侃道:“怎么,看见我很失望?”

时鸢故作无事,淡定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洛清漪拖长音调:“看来是不想让我来啊......”

时鸢无奈:“别闹了......”

洛清漪总算没继续打趣下去,走过来抬手探了探温度:“挺好,烧退了,下午就能出院了。”

时鸢突然想起来正事,连忙问:“几点了?今天下午剧组是不是开机?”

洛清漪答:“推迟了。我上午收到剧组那边的通知,三天之后先去临市,先拍那部分的戏。正好你可以这几天先好好把病养好。”

“推迟?为什么?”

洛清漪挑眉,“说是行程冲突。”

借口找的倒是冠冕堂皇,不过到底是为时鸢好的事儿,洛清漪也没必要拆穿。

对于裴忌和时鸢之间的关系,洛清漪也是越来越没办法。从一开始,她是极力反对的,因为她觉得,时鸢和裴忌纠缠在一起,一定是痛苦的。

可现在看来,也许是她想错了。

会被从前的苦痛所困,一定是因为当下还不够幸福。

比起评判一些过去的是非对错,她更想看见时鸢现在过得开心。

洛清漪在心里轻叹一声,收敛起思绪,把桌上摆着的东西给她拿过去。

“饿了没?先吃点东西垫垫。”

时鸢打开袋子,里面赫然是几个烤得金黄的蛋挞。

奶香味顺着袋子飘出来,闻得人食指大动。

每次她生病时,最喜欢吃的就是蛋挞。

时鸢弯起眼睛,满足得像只小猫,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洛清漪打断。

“打住,不用谢我,不是我买的。”

时鸢懵了下:“?”

洛清漪眯起眼,笑得意味深长:“你说呢?”

她的音调拖长:“话说你们俩昨晚该不会........”

洛清漪的这句话瞬间将昨晚病床上的画面在脑海里勾出来。

颈上他留下的那处痕迹瞬间像火烧起来一样,时鸢的脸蛋也瞬间温度灼人。

她忽然又想起昨晚耳畔旁的那句低语,有些虚幻。

好像有人俯身亲吻过她一样。

是梦吗?

还是...他真的在她睡着的时候,悄悄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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