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会选之前我先说一句，取消周兴安的投票资格。”
会议室的大厅终于安静下来，祁天城威严不减当年，一句话掷地有声，说的在场的其他股东都白了脸，下意识看向了程婉莹。
他们可都是支持程婉莹的啊！
祁天城这话一出，个个精明的似狐狸的股东，心中马上打起了算盘。
程婉莹虽然面上看不出任何变化，可紧握着的拳头，却在微微颤抖。
“这这这，这是为什么呀！”周兴安也顾不得臊劲儿未消，急头白脸地站了起来。
“为什么？你还有脸问？还是先处理好你的家事再说吧！”祁天城冷哼一声，不难看出他对周兴安的不屑。
祁天城冷着眸子的时候，气场全开，周兴安不敢与他对峙，摊着双手，张了张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求救的目光一再投向程婉莹，见女人视而不见，他狠狠跺了一下脚，气冲冲地离开了。
曲西棠转头看向祁墨寒。
男人身上的戾气并没有因为颜汐的离开消减。
除了祁天城，没有哪一个股东，没有被他周身腾起的气势所震慑到。
本来准备投票给程婉莹母子的一大半股东里，有几个此时正飞速交换着眼色。
这群老谋深算的家伙，可不相信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周太太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闯进会议室闹事。
他们本来就是因为周兴安才选择投票给程婉莹，先下他直接被老爷子取消了投票资格，几个人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退堂鼓。
谁都怕下一个身败名裂的，是自己。
短短几十秒的时间，他们面面相觑，都决定临阵倒戈。
实名制投票刚开始。
九个股东五个率先选择了祁墨寒，眼底的讨好深深刺痛了程婉莹。
这群人惯会见风使舵，看来自己这段时间付出的心血，是全完了。
最后，祁墨玺以7：2悬殊的差距，直接落选。
程婉莹放在桌子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心中满是不甘，面上却还要绷着温和的笑意。
随着助理宣布祁墨寒成为公司总裁，祁天城的神情耐人寻味。
他拍了拍从头到尾都一直坐在角落里打游戏的祁墨玺，有些浑浊的眼眸溅出抹深沉。
“不如你做副总裁，日后也能多帮衬帮衬你哥哥。”
程婉莹阴沉下的脸上生出喜色，饱含期待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恨不能替他点头答应。
先打进公司内部，其余的事情来日方长嘛！
不料祁墨玺头都不抬下，对这事漠不关心，一口回绝了，“我才不想当什么副总裁，无聊。”
“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程婉莹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想要教训祁墨玺，又碍于在这么多人面前不能生气，以免被人抓住话柄，觉得她对投票结果不满意。
随着游戏冰冷的女声响起，祁墨玺看到胜利的游戏界面，才勾着唇角抬头，眼底却带了一点和祁墨寒极为相似的冷。
“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会议结束，因为要接收一些重要资料，祁墨寒和曲西棠是最后从会议室走出来的。
一只脚刚踏出会议室大门，门外身着职业装并成三排的员工整齐划一，毕恭毕敬地弯腰鞠躬喊道：“祁总好。”
曲西棠注意到这些能够来到顶楼的员工胸牌，最低职位也是总经理，心中不由的啧啧两声。
再看祁墨寒，神情淡然，漆黑的瞳孔带着异于常人的镇定，只轻轻点了点头便吩咐身旁的秘书让他们散开。
棱角分明的五官沾染着几分冷峻，疏狂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却有种特别的清雅。
黑色西装更是禁欲十足，让人觉得这个总裁的位置就应该是他。
也只能是他的。
待两个人走进总裁专属电梯，确认四下没有监控录音，曲西棠才咧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她长舒了一口气，语调轻快：“网络上的那些照片，是你的手笔吧？”
在会议室颜汐被拉走时，她快速用手机查了一下。
那些照片应该是后期ps技术合成的。
不过因为声势浩大，又有公关营销号添油加醋的编造，再一个周兴安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自然没有人怀疑照片的真假。
“办事居然给人捏到把柄，曲小姐一向都是这么粗心大意吗？连被人拍到了照片都不自知。”
祁墨寒没有着急承认，反而是仰起下巴深深看了一眼曲西棠，语气里的讥讽格外明显。
“祁少如今做了祁氏集团第一把交椅，也得注意加强人员管理问题，免得连跟踪这点小事都办的不得力。”
曲西棠不但不恼火，反而笑的更加灿烂，漂亮的眼眸弯成月牙形状，狡黠的像一只白狐。
祁墨寒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他对上曲西棠的双眼几秒，突然笑了。
这还是曲西棠第一次见到他笑，仿佛那一瞬间被冰雪覆盖的万物复苏，泉水潺潺。
“曲西棠，别拖我后腿，可别到最后拿不到雪莲，哭鼻子。”
祁墨寒眯起眼睛，像是划开了一根火柴，燃起了对眼前这个女人的兴趣。
“放心，一定不会让祁总失望。”曲西棠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玩味的笑道。
“刚刚你爷爷让你做公司副总，你为什么不同意？！你知不知道妈妈为了今天做了多少准备？！哪怕是和预想的除了一些偏差，你也不能直接认输啊？！”
另一边，回到景澜轩的程婉莹，让所有下人退了下去，一把夺过儿子手中的手机，重重地扔在了桌面上。
“一天天吊儿郎当泡妞游戏，不干一点正事，你难道就真的愿意把那么大的家业拱手让人吗？！”
“我不去！”
祁墨玺敛起平日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模样竟有几分祁墨寒阴沉着脸时的神韵。
“我对管理家业不感兴趣，既然哥哥喜欢那就让他接手好了，为什么一定要跟他争夺，闹的跟敌人一样？”
祁墨玺长把压在心中许久的话全部说了出来，心中堵着的那一块也悄然崩塌，不由舒了一口气。
他不理解母亲的这种行为，兄弟反目成仇就是她希望的吗？！
明明不掌管祁氏集团他们一样可以锦衣玉食，受人尊敬地过完这一生。
“你以为不争不抢祁墨寒就能放过你？！豪门内斗，手足相残都是家常便事，更何况，你们两个只不过是同父异母！”
程婉莹差点被他的那一句不感兴趣气的背过气去，红着眼将桌面上的茶具，通通扫在了地上。
她这般费尽心思是为了谁？
不就是为了她这个儿子吗？
到头来儿子不领情，倒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是了!
“我苦心为你筹谋，你居然如此不上进！！枉费我一片苦心，我告诉你祁墨玺，不争也得争，你没得选！”
这一刻，积压了一整天都怒气如滔天的洪水倾泻。
程婉莹歇斯底里，没有半点贵妇的优雅，贪婪和愤怒扭曲了她的心脏。
祁墨玺知道和程婉莹再争吵下去，也是无用功。
这么多年要是能听劝，她早就收手了。
思及，他干脆起身，头也不回地直接离开了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