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男主非要当我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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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只男主

时叙走出门,天边原本将下未下的雨已经全然落下,连成了青色雨幕,在屋檐上滴答作响。

雨势不小,门前的车辆川流不息。

时叙忽然庆幸自己买了伞,还是两把,他松口气的同时,疑惑的目光忍不住转向身旁。

属于皮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在安静的门店里格外惹人注目,时叙抬头,看到谢然正偏头看过来的俊美面容。

他手指间是松松握住的手机,屏幕亮着,像有人正回消息过来,他没看,只是非常认真看向时叙。

他的目光里有一种并不分明的情绪,复杂但不具有攻击性,不像是时叙知道的任何一面谢然。

时叙便没有继续探究下去,只是礼貌的对他笑一下,顺着他的目光,视线略过台阶上飞溅的小水滴,到自己手中的两把雨伞上。

确切的说,是一把古雅大方的墨绿色雨伞,和一把印了白兔青草地,被附赠的小花伞。

时叙哑然,好像一瞬间理解了什么,又有点不确定。

谢然依旧一眨不眨的看他,看到他眸光平静,无动于衷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起来有点委屈。

像小朋友没有得到心爱糖果的那种委屈。

时叙愣住,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奇怪念头,还有手指不由自主想伸出去摸摸头的奇怪本能。

最后他看到老板锋利冷淡,极具攻击性的眉眼,瞬间清醒了。

他轻咳一声掩盖出神,想了想,走过去,斟酌着问:“谢总,您需要雨伞吗?外面下大了。”

门口只有他们两个人站着,路上人来人往的行人因为大雨,赶路时显得神色匆匆。

谢然实际上想矜持一下的,时叙不记得他,他不想给时叙任何不好突兀的印象,可是一个没克制,回答的有些快。

“嗯。”

他说完又不吭声了,抿着唇,像是某种凶猛但是被驯服的野兽,身上有软软的毛毛。

时叙莫名产生这样的想法,眼睛里不由自主浮现出笑意,他递过去自己手中的伞,笑一下,轻声道:“给。”

他没有犹豫的把更适合的那把伞递过来,留下与自己身型并不符合的小花伞,谢然愣一下,没接,冷冰冰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丝懊恼。

“不是这个。”良久,时叙的目光中都出现疑惑神色了,他抿着唇,轻飘飘把伞推回来,面容上是拒绝神色。

时叙在疑惑中抬起手中的另一把卡通伞。

伞柄很短,透过折起的痕迹,能够看到其中鲜嫩的花草,无论是气质还是身型,它显然与面前人的模样不相符合。

上位者提出这样不合理的要求,好像有点戏耍人的意思。

但时叙莫名觉得不是这样,他试探把小花伞递过去,发现对方瞳色认真,并没有拒绝,而是真的准备伸出手来接。

电光火石间,时叙脑海里好像忽然捕捉到什么念头。

小花伞还停留在半空中,没有落到实处,他停顿一下,先一步问道:“谢总,需要我送您回去吗?”他说着,举起手中墨绿色的伞柄。

按照成年人身型买的伞,即使是两个人合用,也比儿童伞要适合的多。

谢然这下没有拒绝了,眼睛垂下来一点,答得很快:“好。”接小花伞的手同时垂下去,看起来不是真的想要。

好像只是不想抢走属于自己的那把伞,才强行说想要儿童伞的样子。

时叙偏头想,忍不住弯唇笑一下,又有点好奇,看身侧面容平静,神情一如既往清冷,但一点点打破他原本认知的谢然。

“谢总,来这边。”撑开伞,时叙走下台阶,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清脆声响,他挥挥手,示意谢然来到自己身边。

眼角的余光落到空无一人的门店里,眉心微微蹙起,轻声道:“老板不在,谢总您着急吗,要不要……”再待一会,等到人回来。

话音未落,门后忽的闪出来一道矫健身影,模样俊秀,笑的牙不见眼:“有客人来啦。”

他走过来,时叙看出来这是上午为他指路的小老板,小老板也同样看到他,神情有些惊讶:“是你呀!”

说着,又看到谢然,原本就圆溜溜的眼睛更是睁大一点:“你们认识吗,准备走了吗,这么大雨,需要……”伞吗?

他话没说完,看到两人同撑一把伞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只是道,“那不送你们啦。”

送走了人,等雨幕把人全遮住不见了,小老板忽的兴奋起来,一边大喊爷爷,一边在手机上啪嗒啪嗒打字。

不一会,老先生走出来,他探着头问:“爷爷,你上午真没认错人啊?那不会就是传说中的时叙哥吧!他回来啦,那他怎么都不理我们?”

老先生费解的看他,记忆又有点错乱,但还记得时叙,笑眯眯道:“是啊,叙叙,在二中上学的时候和阿然总来一起玩的嘛。”

小老板一拍手掌:“我明白了!”

他手下打字的速度更快了。

【谢然哥,我刚刚表现的好吧,打钱打钱速速速!】

*

谢然的车停在商城另一边,于舟坐在里面等。

在某些较为私人的时候,他一向兼职司机的职能,实际上今天谢然没有让他留下,但于舟想起来老板心神不宁的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就等来了撑着伞,雨幕中眉目低垂,气息异常柔和的谢总。

走近了于舟才看到,这点柔和气息并不是因为今天天气多好,也不是因为谈成了什么合同,全部是因为谢然伞下正护着的人。

身形高挑的青年,大半个身体被遮挡在伞下,即使离得近了,也只能看到线条流畅的下巴。

谢然保护着他,半边肩膀湿透了都没有发现,像保护什么珍贵易碎的宝物。

于舟悚然一惊,连滚带爬要下去开门,就看到雨幕中的谢总淡淡看过来一眼,把他正要开门的动作定在原地。

于舟坐在驾驶位上,渐渐看出点什么。

他下车后要开的门,实际上离走过来的两个人更近,但谢然没有理会,而是带着人绕了一圈才过来。

这样做,没什么特殊的好处,只是能把半边湿透肩膀挡起来,不让伞下的人看到。

这时候的时叙看着面前被打开的车门,以及身旁等待自己上去的人,不由有点懵逼。

原本只是借出伞,把人送到目的地就离开的打算,走到半路,身旁的人似乎觉得不舒服,把伞柄接了过去。

然后就莫名发展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谢总。”时叙眨眨眼,看一眼伞外青色的天空,想了想,温声对身旁人道,“到了,我该走啦。”

青年抬头,因为光线暗,琥珀色的瞳孔中显现出一种温和神色,谢然低头看他,抿一下唇,没有吭声。

他不太擅长面对这种情况,这种时叙对他陌生至极的模样。

从前的时候,总是时叙对他道,阿然做什么,现如今时叙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话应该换他说才好。

可是他只能把车门推的更开一点,一眨不眨看着人道:“我也送你回去。”

只是这么说完全不能让两人关系变得更好,更像是礼尚往来的客气一样,谢然眸子里闪过懊恼。

但也正是因为客气,时叙没有多想,也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他坐进去,于舟用眼角的余光看,看到时叙,整个人都吓瘫了。

没经历过的人不知道谢然对时叙感官有多复杂,可是他知道,所以如今是什么状况,因为和时叙共撑了一把伞,两个人又和好了?

这牛逼的时叙和不坚定的老板。

于舟摸摸方向盘,向来理智的头脑也不由得好奇起来,他不着痕迹往后面看,看到时叙也同样湿了半边肩膀,心中便了然。

怪不得,原来是时叙改变的程度戳中了老板底线。

于秘书驾驶的经验并不比专业司机差,汽车平稳行驶在因雨水而变得湿润的道路上。

车内的氛围安静,因为不熟悉,也因为如今的成绩还没有到让老板为之侧目的地步,时叙没有贸然出声,只是笑一下,礼貌将伞放在身旁。

是一般员工应该有的平常心态。

谢然看他,搭在膝盖上的手指轻动,想对他说话。

他想了会,寻找合适的措辞:“去哪里?”

他是完全疑惑的嗓音,前排的于秘书听到,一口气没提上来。

但随后他又想到,虽然时叙的宿舍是老板亲自分配,但他一直不关注从前的时叙,除非对方又做什么出格的事。

记不住住处好像在情理之中。

于秘书职业素养良好,即使心里这样那样八卦了好几遍,面上也没透露出任何情绪。

时叙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对身旁的人说出小区的地址,看到谢然偏头认真听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的笑声很轻,但在无比安静的空间里,前后两个人都听到。

于舟觉得怪怪的,总觉得后面那个时叙和从前自己认识的好像不太一样,但无论是面容声音都完全相同,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谢然则默默柔和了神色。

汽车平稳在雨幕中穿行,一直到时叙宿舍楼下。

小区里植被丰富密集,冬天也依旧绿意盎然,树叶和灌木丛被雨水润的清透,空气中有泥土被打湿后特有的土木清气。

谢然想接过伞送时叙下去,被时叙摇摇头阻止:“雨太大了,谢总快回去吧,今天谢谢你。”

他的嗓音温和清润,像天空中落下的雨,说话时笑着,没有一开始的客气与距离感,谢然听出来,唇边微不可查一勾。

他没有再动,而是看向时叙的方向,眸色很深,好像有许多话想说,最后只是道:“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他的目光清透又温柔,几乎淡化了容貌带来的锋利感,没有一丝一毫不好或恶念在其中。

时叙看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板对自己十分优待,但对方过于明澈的目光也不会让人多想,只是笑出来:“好,我知道了,谢谢。”

他撑着伞进门,对谢然挥挥手告别,等待在原地的车便如同来时一般离开。

空间里一下子只剩下两个人,于舟因为要根据谢然的态度重新评估时叙,思索一瞬,询问道:“老板,除了合同,以后其他方面也管一下吗?”

他说的是时叙,从前的时候,除了不许时叙胡乱碰不该碰的东西,谢然并不怎么管他。

然后于秘书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冷淡音调,却不是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时叙最近的工作,公司有参与吗?”

有参与投资,就能有更大的话语权,就能够让身处其中的人得到最好的对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虽然是熟悉的嗓音,清冷单调,但提起时叙时,总有一丝与众不同的优待纵容在其中。

于舟被自己的想法惊讶,晃神一瞬,秘书的良好素养让他很快反应过来,回道:“暂时没有,需要吗?”

谢然眼睛微垂,微不可查的柔和泄露出来:“需要。”

于舟这下感觉到不同,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僵硬,好一会,才慢慢的反应过来,低声确认道:“会不会有点快?”

会不会突兀了,毕竟算上今天,和时叙关系也才缓和一天而已,就义无反顾给他砸资源吗?

谢然却没再说话,他不知道想起来什么,神情有些冷,偏头看窗外被雨水冲刷后显得模糊的景色。

不快。

没有人知道,他等了时叙多久,守着被盗走的皮囊,看着明明该有最好的前途,明亮如灿灿阳光的时叙,一步步走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

他却挽回不了。

他如今什么也不想,只想时叙重新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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