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仔细一想，男人这话说的不对。
姜立皱了皱眉纠正，“三年前那晚最多也只能算得上露水情缘，什么枕边之人，请注意你的用词。”
不知为什么，她总是害怕男人突然哪天便莫名其妙的把两人的关系就这么一锤定音。
以前她和他确实是那种关系，现在误会虽然解开了，但并不代表破镜可以重圆。
姜立内心的那股执拗和纠结，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男人收紧了力道，低声问：“年纪不大，倒知道什么叫露水情缘，这个词语用在我跟你身上，你觉得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姜立开始用手掰箍在自己腰间的那双大手，折腾了半天，她倒累的面红气喘，可身后的某人，气定神闲像个没事人一样。
“再动礼服就要掉了。”男人低缓磁性的嗓音响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性感，姜立脸色一怔，下意识低下头朝胸前看去。
白色礼服完好合体的包裹在身上，哪有要掉落的样子。
想到男人话里暗含的深意，姜立心里有些炸毛，冷飕飕一笑，“既然那么嫌弃我，还抱这么紧干什么！”
程北尧闻言唇角一勾，好笑的反问：“我嫌弃你哪儿了？”
明明知道她是误会什么了，男人还是顺势而下不打算解释。
姜立不作声，耳根却还是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过了会儿，见男人还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不是要去参加人家的订婚宴么，还有时间在这儿跟我调情？”姜立破罐子破摔，反正现在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有些话没必要说的那么含蓄。
调情……
程北尧眼底含着笑。
看着她乌黑的发顶一脸愉悦道：“这个词用的不错。”说话间大手放开了怀里人。
姜立脱出控制马上朝后退开一步。
此时更衣室外传来敲门声，本以为是会所的员工，来人说话后姜立才发现是冷东平不知什么时候也跟着上来了。
“程总，时间不早了。”
姜立白了某人一眼。
瞧着吧，等会儿一出这个门，不知有多少双暧昧的眼睛会把她从上到下的戳出几十个窟窿。
门一打开，便见着跟个雕塑般杵在外头的冷东平，看到姜立出来，对方随即叫了声，“小姐。”
姜立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爱屋及乌，那她对冷东平，恐怕就是恨屋及乌了。
“程先生，这是您的礼服。”
程北尧从更衣室出来时，便有员工拿着套衬衣西装过来。
不远处的沙发区，姜立正坐在那儿试高跟鞋，男人瞧了几眼，对身旁的女员工嘱咐道：“鞋跟太高，重新拿一双过来。”
经过这么一番动静，会所里众人哪还看不出来姜立与这位盛川老总的特殊关系，此时见男人对姜小姐的鞋不满意，自然便有人懂眼色的去重新取鞋。
“程先生，您看这双可以吗？”
女员工手里拿着的是一双裸粉色高跟鞋，鞋跟大概只有五厘米的样子，较姜立现在脚上的那双，看着要舒适很多。
程北尧伸手拿过鞋。
看了几眼，“这个款式，拿一双36码的过来。”
不止是那个女员工，就是站在一旁的冷东平此时内心也是感到万分吃惊。
他也是有女朋友的人。
因为工作原因，很少有机会陪着女朋友逛逛街买鞋什么的，但若论自己女朋友到底穿多大的鞋码，冷东平只觉感到惭愧，他还真不知道。
不得不说，以程总如今的身份地位，能对一个女人照顾的心细至此，很是难得。
但一旁那个女员工心底却又是另一番感慨。
感慨那位姜小姐真是幸运，可以傍上像程北尧这种有钱有势在南市商界几近可以只手遮天的男人，要是现在坐在沙发区试鞋的是她自己，估计她就是晚上做梦也会被笑醒。
当然，这些在外人看来是一件多么幸福而又让人羡慕的事，到了姜立这里，便成了男人存心找茬。
“我脚上这双很好，不用换了。”
姜立拒绝了女员工为她重新找来的那双裸粉色高跟鞋。
对方有些为难。
“姜小姐，要不您还是试试这双吧，这是程总亲自替您挑选的，您看……”
“我觉得男人对高跟鞋的审美应该比不上我们女人，我认为我脚上的这双很好，颜色款式，还有鞋跟高度，和我身上的礼服都很搭。”
姜立说的不急不缓，完了后还问了对方一声，“你觉得呢？”
她不知道程北尧今天抽什么疯，从上到下都得按照他的意思来办，在她印象中，这个男人以前几乎没有干涉过她的穿衣打扮。今天是秦彻的订婚典礼，他让自己作为他的女伴出场就算了，现在还搞得这么郑重其事。
好像今天不是人家的订婚宴，而是他跟她……
思及此，姜立脑子突然发出嗡的一声。
这个男人。
今天到底想干什么！
心里即刻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姜立一旦想到某种可能性，她开始变得不淡定起来。
此时，更衣室的门被打开，男人穿着一身纯黑色西装从里面走出来，姜立顺着众人的目光望过去，眼神在那一刻，变得凝固。
虽然平日也见惯了男人出入各种场合的正式打扮，但今天的程北尧，身上除了那道无论何时都无法让人忽视的成熟稳重外，更有着像古代帝王般深沉睥睨的气势和威严。
姜立见站在周围的女员工一个个目光呆滞，不觉心底一笑。
淡淡收回视线，心绪变得绵长而悠远。
这个男人的光环，她从小便认知的一清二楚。
正因为他身上有着一股让人忍不住沉沦的气息，那时的她，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当年的她，年纪轻轻，满脑子却只装着情和爱，所以那晚，即便知道男人是在酒精的驱使下才对她有了不受控制的情欲，她却还是主动而又生涩的迎合……
头顶被一片阴影笼罩时，姜立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男士纯手工皮鞋。
缓缓抬头。
男人的目光在明亮灯光下显得那样柔和又深沉。
姜立知道，往往这样的注视。
代表着深爱。